吴铃语停下笔,失神的凝着白纸黑字,自嘲般的笑了笑,暗想:吴铃语阿吴铃语,你如今是不服人家才在这吟诗作对么?你何时曾这样过?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掉落,莹白剔透的泪花绽放在纸上,‘情’字的墨被渲染,绽出一朵黑白的双生花……
吴铃语似是感到自己的泪珠正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连忙抹去,抬头望天,把泪水逼回眼眶,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吴铃语给自己鼓励说道:“吴铃语,加油,万不能比那知己低了些许。你何曾这方狼狈?”
吴铃语轻轻吐出一口气,微微调整自己的脸部笑容。故作轻松的如往日一般哼唱着调调,蹦跳的出了房。吴铃语一出房,一对下人就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吴铃语停下脚步,不悦地回头训斥说道:“和你们说几遍了,只要梨涡跟着我就足矣,你们这是作甚。”
原来昨日拿纱布那婢女名唤梨涡,梨涡低着头,其他的仆人连忙低声认错,然后便消失在吴铃语视线内。吴铃语挑了挑眉,继续往前走,梨涡跟随其后。主仆二人到了后花园,吴铃语一扫先前的满心乌钟,欢天喜地地跑到一朵牡丹花旁,嗅了嗅,一阵花香窜鼻而入。吴铃语从小就极其爱花,特别是栀子花。满花园的花香汇成一种奇特而又清香的味道,令吴铃语满心轻松。
吴铃语娇笑着回眸一笑,轻轻说道:“梨涡,去帮我取一个花篮来。”
梨涡被吴铃语那回眸一笑给弄得一愣一愣的,许久才反应多来,急忙说道:“?是,小姐。”?说完便急急忙忙跑走了,边跑边想道:花园里的花比起小姐那回眸一笑也不过如此。
吴铃语像只花蝴蝶般流连在花丛之中,仿佛她本就是生在花丛中一朵俯瞰众生的花王。科学证明,美好的时刻总是有些煞风景的人来打扰的。
此时此刻,文星剑摇着扇子,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让吴铃语想大大吐槽。打死文星剑他都不会说他是看见吴铃语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他原是去父亲书房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朝吴铃语那走去,还打发了下人。
吴铃语余光便瞥见了那抹白色的耀眼逼人的身影,故作没看见的模样,自顾开心。文星剑见吴铃语不理会自己,便自顾自的走了过去,拉住吴铃语的胳膊,刚收到吴铃语的怒瞪,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俯身,便吻了上去。
吴铃语睁大双眸,咬紧牙关不愿让文星剑的舌进自己的口腔,双手还抵在文星剑的胸口,推搡着。文星剑咬了吴铃语一口,吴铃语吃痛,微张口,文星剑便趁机探了进去,摄取吴铃语口中的香甜。对于文星剑来说,吴铃语这点力气只是在给他挠挠痒而已,只是他有些不耐,右手拴住吴铃语的双手,扣在她的背后。
吴铃语远远的便瞥见梨涡那粉色的衣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文星剑的囚禁,推开了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文星剑。见文星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性感的薄唇,吴铃语恼羞地瞪了他一眼,不禁红了脸颊。
梨涡看见与自家小姐并排站着的二少爷——文星剑,微微愣神,随即反映过来,行了一个礼,便对吴铃语说道:“小姐,您要的花篮。”
吴铃语点头致意,说道:“你把园里玫瑰花摘下来,今晚我要泡玫瑰浴。我有些乏了,先回房,你摘完放浴池里。”
梨涡轻轻点头,便转身采玫瑰去了。吴铃语瞪了文星剑一眼,拂袖走人。文星剑嘴角勾出一抹一位不明的笑容,转身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日将暮,梨涡才从后花园回来,向吴铃语道了一声,把玫瑰放在盆中,便守在吴铃语门外。
即夕,梨涡从浴池里回来,走到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
“小姐,我已把水放好,您何时去沐浴。”梨涡低着头站在桌边,低声下气地说到。
吴铃语合上书,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当下便去。”起身向浴池走去,梨涡扔低着头跟在吴铃语的身后。
“梨涡。”吴铃语不知何因轻轻唤了一声。
“婢女在。”
“你进来陪我聊聊天。”
梨涡像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呆了片刻,说道:“是。”
梨涡一进去,入眼的便是吴铃语头靠在盆边上,白皙的脖子宛如天鹅般高贵的弯着,及腰的青丝湿答答的漂浮在水面,梨涡自觉的蹲坐在吴铃语的头后,双手放在她的颈部,轻轻的为她按摩。吴铃语享受似得闭上了眼睛。
“梨涡,我似是从未仔细敲过你的容颜。”闭着眼睛的吴铃语突然睁开双眸,低着头为她按摩的梨涡的容颜,自然便入了吴铃语的眼。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湿漉漉的,黛眉挂在眼睛之上,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的,鼻尖有写汗珠,殷红的唇微微张着,青丝盘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双丫髻,可辫在梨涡头上,却显出另一番的俏皮与丝丝高贵。
“梨涡,你先前的身份定不简单,你……”吴铃语还没说完,便昏昏睡了过去。原是梨涡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吴铃语的后颈,梨涡巴掌般大小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梨涡帮吴铃语穿好衣裳,出门看了看,见没人,便把她搀扶回房。殊不知,在她的身后,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翌日平明,吴铃语缓缓睁开双眸,双手支撑起身子,脖子酸疼得不行,转了一圈,才有所舒解。吴铃语隐约记得昨日似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却怎么想也想不起,索性便不想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着装,是自己换的。
“扣扣。”
“铃语,醒了么?”
“星雨哥哥,我醒了。”吴铃语连忙回神,答道。
听此,文星雨直接推门进来,见吴铃语还躺在床榻上,不由轻笑说道:“铃语怎这般懒散,还不梳妆打扮。”
吴铃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无所顾忌的掀开棉被,赤足下了榻,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睡相极差,青丝乱得不成样子便不说了,中衣也是歪七扭八。文星雨见此右手作水杯状放到唇边,轻轻咳了咳,提醒吴铃语。
吴铃语疑惑的看了一眼文星雨,看见他上下打量着自己,困惑的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着装,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吴铃语偷偷了抹了一把汗,转过身子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做到梳妆镜前的凳子上,把青丝挽到前面来,执起梳子,正欲梳头。
“铃语,我帮你绾发,可好?”文星雨迟疑了一会,道。
吴铃语伸在半空的手顿了顿,嘴角勾勒出微笑,轻声说道:“好阿。”
文星雨走到吴铃语的身旁,一下一下的的梳着吴铃语柔顺的青丝。这一幕唯美的画面,不巧地被正欲踏进吴铃语房门的文星剑被撞见了,唯美的有些扎眼。文星剑唇角荡出一抹苦笑。默默的退了出去。文星雨给吴铃语绾成一个漂亮的垂挂髻。吴铃语左看看右瞅瞅,满意极了。甜腻腻地说道:“多谢星雨哥哥。”
“不必言谢,你抓紧更衣,为时不早了。”文星雨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吴铃语脸上的愉悦神色逐渐黯淡下来,想:是阿,他还是挂念着她。吴铃语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执起红珊瑚番莲花钗。
文星雨在门外等着吴铃语,吴铃语从房内出来的一霎那,他确实是被惊艳到了:青丝盘成垂挂髻,青丝上插着珊瑚番莲花钗,一步三摇。一身蓝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皱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轻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垂挂髻斜插一根红珊瑚番莲花钗,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吴铃语莲步轻移,玉手轻轻挽着文星雨的胳膊,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时辰不早了,怕是赴约时间已快到,走吧。”
文星雨收回了一直停留在吴铃语身上的眸光,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踏上马车,朝着文星雨与那知己约定的地方奔去。
不知到了何时,吴铃语才感觉到那在马车上的颠簸缓缓停了下来,撩起布帘美眸扫了一圈。是一片枫树吴,一颗枫树约七丈左右,宽幅怕是也有五丈上下,一颗颗枫树你挤我我挤你的,好不热闹。地上铺满了红色的枫叶,好似这枫叶地毯是天生为这土地而生的一般。少许从树叶中穿透进来,照射在地上,洒在吴铃语的青丝上,好像如天使下凡,顶着一个发光的圆环呢。
树美,景美,人……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