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吕彻眼里突如其来的防备,唐凡华开口解释:“那个东西,不是给本王的,而是给一个故去的人的。”这个人,便是唐凡华的娘亲。
吕彻一脸的不确定。
唐凡华就知道了,吕彻定然是没有看过那东西。刚想开口解释,吕彻已经开口:“那东西,朕烧了。”
唐凡华愕然,略一沉思,点头:“那既然如此,便罢了。”
既然要找的东西已经被烧了,唐凡华也就不多留。起身就要走,吕彻突然叫住唐凡华。
“明天朕从皇陵把东西取出来,你找人试试能不能看见上面的字。”
虽然被烧了,但是那墨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依旧能勉强看出字迹,若是找高手恢复的话,应该还是能看见个大概的。
唐凡华点头,转身离开。
等唐凡华离开,吕彻看着桌上的令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从暗处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唐凡华进宫时递上来的先帝的令牌。吕彻将两块令牌相对合上,纹路果然堪堪咬住。
吕彻松了一口气。
其实从一开始,吕彻就知道这令牌是一对,所以当唐凡华只交上来一块令牌的时候,便防范着唐凡华。如果不是因为唐凡华手中的那一块只是一块没有实权的令牌,吕彻早就对唐凡华下手了。
只是吕彻这么想,唐凡华又何尝不知道?从吕彻没有送还先帝令牌的时候,唐凡华就知道吕彻是知道关于这令牌的事情,只是后来发现吕彻根本不知道黑帮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提起。既然吕彻用卫依白来逼着他交出这令牌,他有怎么会犹豫?
当天夜里,大牢里来了一个人,典狱长亲自站在门口等着。
“皇上。”典狱长上前,小声的请安,手底小幅做了个叩拜的动作。
“嗯。”吕彻抬眼看了典狱长。
典狱长立刻走在前面,领着吕彻进入一间密室。
卫依白正站在密室里,等着吕彻。
从典狱长说,今天夜里有人要来见她的时候,卫依白就清楚地知道,这个人,就是吕彻。
吕彻这一次来,就是定卫依白的生死。
是让卫依白活着走出去,还是让卫依白就这样带着所有的秘密离开。
卫依白跪在地上,等着吕彻开口。
“皇妹,起来吧。”
卫依白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吕彻:“皇上。”
“朕想听你叫一声皇兄。”吕彻想起小时候,卫依白跟在吕彻身后叫他的样子,煞是可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卫依白已经叫他皇上了。时间过得太快,吕彻还没有注意到,卫依白已经长大了。
“皇兄。”卫依白叫完这一声,已经知道吕彻的意思了。
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吧,只这一声“皇兄”,日后便没有机会再开口叫了。
吕彻轻轻击了下掌,密室外有人送进两杯酒。
吕彻端起两杯,将其中一杯递到卫依白手里:“皇妹,以后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回来?吕彻说的是回来?
卫依白去接酒杯的手登时顿住,错愕的抬头,见吕彻眼里满是戏谑!
吕彻居然!吕彻居然!
卫依白手都在发抖,端着酒杯的手气得发抖,酒洒了不少!
一口饮尽杯中酒,卫依白将酒杯狠狠往桌上一顿:“谢皇兄的酒!”
居然这种时候,还跟她开玩笑!
吕彻居然在这种时候骗她要赐死她!怎么跟以前一样恶劣!一样卑鄙!
上次她因为被柔妃陷害偷人,虽然不是真的,可是流言却是止不住。朝中大臣弹劾她,向吕彻请旨,要赐死卫依白,吕彻也是让人送了毒酒给她,然后等她昏迷之后还给她布了简单的灵堂!
到最后她以为自己死了,躺在棺材里饿极了,才去拿香案上的果子吃。却不知道吕彻躲在一边看她的笑话。
“皇兄!你是不欺负我会难受吗!”卫依白已经忍无可忍!吕彻是不是不知道她刚才心里有多难受?
吕彻也放下手中的酒杯,轻笑:“朕就你一个皇妹,朕怎么舍得?只是日后,你不能住在宫里,有空的时候记得长回来看看。”
“好。”卫依白应下,正要走,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吕彻,“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不当讲。”
吕彻点头:“说吧。”
卫依白眼中寒光一闪:“柔妃与小杜子有染。”
吕彻的目光骤然一寒,随后转而平淡。
“皇妹就此告辞,皇兄多保重。”
看着卫依白离开,吕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没有洒出一滴酒的杯子放在桌上,背着手离开。终究,还是没有舍得。
卫依白,本朝幻夜国唯一的公主,他唯一的妹妹。
舍不得啊!
随后来打扫的人,不小心碰翻了盛着酒的杯子,石桌煞时间翻起一阵白沫!
大牢的门在身后关起,卫依白没有做任何停留,转进一旁的暗巷,刚进去,就惊觉身后落一个人!
谁!
身后的人不动,卫依白也不敢动。
她刚从大牢里出来,身边根本没有武器傍身,现在她的身份,又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卫依白心思急转,想着怎么脱身,那人已经靠上来。
是靠上来,虽然走得很慢,并不是试探地走上来,而是慢慢地,故意引起她注意的那种。
卫依白一转身,就见身量修长挺拔唐凡华,如墨一般都发,被夜风吹起,迷乱了旁人的视线。那双邪魅的眼睛,就这么直接而且好不遮掩地望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的心里。
反正这黑夜里,能看清楚她样貌的,怕也只有唐凡华了。卫依白索性笑着看着唐凡华,张开双臂,转了个圈,让唐凡华看个清楚。
雪缎沾了些尘土,有些灰扑扑的,不过这一点都不会影响到卫依白清丽绝美的脸,卫依白的脸上,那双水润的桃花眼,依旧那么灵动,忽闪忽闪地望着唐凡华,以往的那些清冷,如今却有了意思促狭。唇角也微微勾起,迷醉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