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察,奴才们是封锁了消息,可是没想到舍妃娘娘宫里有个宫女昨天出宫办事,今早在宫外就听说了这个消息,奴才们也不知道啊。”下面跪着的人也是有苦说不出。
那名宫女偏生机灵的很,进宫的时候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们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也没试探出那宫女已经听说了公主被抓进大牢的消息。没想到那宫女一进殷小谷寝宫,就跑去告诉殷小谷了,你说这事,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吕彻背着手,踱了两步。
“舍妃现在怎么样了?”她的伤刚好,现在又收了这么大的打击,也不知道会不会牵上旧伤。
“太医已经去看过了,应该没什么事情。”
“应该?”吕彻沉声,明显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奴才刚得到消息就过来禀报,所以,所以还没有问过太医。”跪在地上的人吓得已经是汗流如瀑,衣领都湿了一圈,生怕吕彻一个开口,就让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吕彻是气得想把这个奴才拉出去砍了,可是这事错不在这奴才身上。
那个宫女这样机灵,有这样的宫女在殷小谷身边,也不是坏事,若是那这件事情责问那个宫女,日后殷小谷身边恐怕就没有真心相待的人了。
奴才不能罚,宫女不能办,吕彻气得和自己生闷气,抓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灌了一肚子茶水,心里的烦躁却丝毫未减。
太医给殷小谷诊完脉之后,就被吕彻召了过去。
“舍妃娘娘是急火攻心,微臣开了凝神清火的药,舍妃娘娘服下之后就会没事了。”吕彻还没问舍妃的情况,太医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吕彻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利眸轻轻瞟了一眼太医,心中疑惑。他的表情这么明显?两个太医都看出来他在关心殷小谷?为什么别人都知道他关心殷小谷,为什么殷小谷那个傻姑娘对他就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真拿他当蛇蝎。
“朕问你舍妃的事情了吗?”吕彻故作不悦,掩饰自己的窘迫。
“嘎?”太医太过吃惊,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
之前舍妃心脉受伤的时候,每次他诊断过,吕彻就会问他淑妃的病情啊。现在他刚给舍妃诊断过病情,吕彻就召见了他,不是问舍妃的病情,那是什么意思?
看着太医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吕彻实在是不明白,怎么这个傻不楞登的毛头小子,居然是老太医最得意的学生!
“行了行了!”吕彻烦躁地摆摆手,不去问多余的问题,“朕问你,舍妃喝药了没?”殷小谷与卫依白虽然是主仆,可是感情却如同姐妹,现在卫依白在大牢里,殷小谷会不会连药都不喝,急着找人帮忙?
“微臣开了药方。”不是说没问舍妃吗?怎么又问了?而且,这病人喝不喝药的事情,不是应该由宫女看着吗,他这个太医,其实是很忙的好不好?他哪有那个闲工夫,给病人开了药,然后还要等药煎好,看着病人喝下去啊?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这傻小子,怎么还不去看着殷小谷喝药?要是她不喝药,等会又晕倒了怎么办?
“啊?哦?微臣这就去。”太医起身,心里在哀叹,他本来还想回去和老师一起研究几个疑难杂症的,现在倒好,没机会了。
果然如同吕彻猜测的那样,殷小谷一醒来,就要去找吕彻求情。
“娘娘,有什么事情,您等药煎好,喝了药再去吧?”宫女急得拦不住殷小谷,往殷小谷面前一跪,“娘娘,您要是病倒了,公主就更没人去救了。”
殷小谷哪里听得下这些,满心只有卫依白。足下一转,已经绕开宫女。
“药放着,本宫回来就喝。”殷小谷还是知道,如果自己病倒了,就少了一个为卫依白求情的人,因此还是会喝药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
正在这个时候,太医去而复返。
“娘娘。”太医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向殷小谷行礼,顺便挡住殷小谷的去路。
“太医,本宫还有事,太医还是先回吧。”殷小谷提着裙摆,越过太医身边。
“娘娘,您这样去,皇上一定不会见您。”
殷小谷闻言,猛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太医:“太医这话怎么说?”
“娘娘,方才微臣过来的时候,皇上去了柔妃娘娘的洗尘殿。柔妃娘娘是何等样貌,娘娘应该清楚。娘娘自己不打扮打扮?”太医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不厚道。其实身穿素衣的殷小谷,格外的娇俏,可是为了拖延时间,太医也只好昧着良心说瞎话了。
殷小谷略一想,便回头:“更衣。”
等殷小谷换了衣服,药已经煎好。
此时的殷小谷已经冷静下来,喝了药,又仔仔细细地漱了口,想好等会见到吕彻该怎么说,这才起身离开。
太医自觉任务已经完成,退至一边,恭送殷小谷出宫。
到洗尘殿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女子低低的娇喘声。殷小谷哪里顾得上这些,就要上前,被小杜子拦着。
“舍妃娘娘,您别为难奴才了,这皇上好不容易来宠幸咱们娘娘,咱们这些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担不住啊。再说,在这种时候,您去打扰皇上,说不定皇上会龙颜大怒。”其实小杜子早就得到柔妃的命令,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寝宫里的柔妃听见外面有动静,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大概也能猜到,必定是有人来给卫依白求情,因此更是卖力地讨好吕彻。
听见寝宫里传来声音,殷小谷却步了。
想到如果吕彻生气,恐怕卫依白和唐凡华的事情就更没有着落了。况且,亲耳听见吕彻宠爱柔妃的事情,殷小谷心里实在是难过,殷小谷根本不敢去看吕彻宠爱柔妃的场景。
殷小谷这才没有办法,只好慢慢回头。
刚出洗尘殿宫门,远远地见惠妃也急急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