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心里唉声叹气,可面上不敢表露半分,将地契留下后从赵初夏的房里退出。
“小姐,你真要把泰仙楼改成收拾铺吗,我看赵管家好像不是很乐意,你看他方才脸色难看的……”赵管家前脚刚走,樱儿就忍不住问道。
赵初夏唇角露出个神秘的笑容,并不置可否,“你且等着就是,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搞什么,那么神秘,先告诉我嘛……”
樱儿最受不了这一招,拉着赵初夏的手撒娇,可怎么也撬不开赵初夏的嘴,只能作罢。
大家都忙着过年的时候,赵初夏却整日里忙得底儿朝天,始终不见人影,而董千瑾不知忙什么,也很少见他在王府里出现。
赵初夏偶尔停下来时,还会想起那日大厅之中羞人之事,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后怕不已。
好在,两人鲜少再见,就算是见也是在阖家宴会上,隔着远远众人,总算没有私下相处那么难堪。
经过一个月左右的筹备,赵初夏的银夏阁总算快要开店,日期就定在三日之后的元宵节,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了。
“哎,真是累啊,樱儿,今儿个不许你叨唠我,我要睡个昏天暗地!”
赵初夏躺在床上,手脚摆出个大字型,朝一旁忙着剪窗花的樱儿吩咐道,樱儿斜睨她一眼,“这怪谁啊,堂堂王爷家的夫人,总不至于要你养家,谁让你这么拼命的?”
“嘿嘿,习惯了。”
赵初夏心突地隐隐发胀,这些年她已经习惯独自一人挑起所有的担子,她还没习惯靠别人过活,即便那个人是董千瑾,堂堂浣月国王爷,许她一生不离不弃的男人。
“习惯习惯,其实很多时候,小姐完全可以柔弱点的,不必逼自己逼得太紧,那样……”
樱儿原本还在叨叨絮絮,可到床边却发现赵初夏闭着眼睛,呼吸匀称,俨然已经睡着了,无奈摇摇头,为赵初夏拉好被角才从房内退出。
赵初夏这一觉睡下来,差点没睡到昏天暗地,待到醒过来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好不自在。
伸懒腰,抬眼见樱儿从外头端茶进来,“小姐,你可醒了,沈夫人在外头等你半天了,现在叫她进来吗?”
赵初夏一愣,这才想起樱儿口中的沈夫人指的是沈青梅,她回王府这段时间,先是躲在房内不愿意见人,后又忙着开店的事,倒真没时间去访问旧人。
“姐姐,好久不见,你出落得越来越美丽了。”
赵初夏迎上前,热情地拉着沈青梅的手,当初她和樱儿在王府孤苦无依,唯有沈青梅对她们照顾有加,这点恩情她可始终记着呢。
“妹妹,瞧你这张嘴,姐姐就是再美丽,也比不上你的好福气,能让王爷对你百依百顺。”这段时日,关于董千瑾新宠赵初夏的事情,可是传遍了整个皇城。
赵初夏心中坦荡荡,但是被沈青梅这么一调侃,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姐姐就爱说笑,话说三年多未见,姐姐可还好?”
但见沈青梅脸色一黯,幽幽叹口气道,“哎,你应知王爷这人向来忙碌,鲜少见他呆在王府里,这些年,能见到他的机会并不多。”
赵初夏淡淡笑了笑,同自己的好友谈她们相公之事,似乎很尴尬,因此她转了话题。
“姐姐可知道,我打算在泰仙楼开个收拾铺子,就在三日之后开张。”说起即将开张的铺子,赵初夏又两眼泛光。
“自然是知道的,整个京城怕是无人不知。”沈青梅眼中有羡慕,“王爷对你当真是好,泰仙楼,那可不是等闲人能关顾的地方。”
眼看着话题又要转回去,赵初夏郁闷地吐了吐舌头,“我也只是运气好罢了,对了姐姐,当年同我们一起入府的姐妹们都还在吗?”
“当然都还在了,我们都是王爷的妾室,除非被王爷休掉,否则生是王爷的人,死自然就是王爷的鬼了。”
“嗯,也对。”
赵初夏嘴中虽然这么应着,但心里可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如果她不愿意和董千瑾在一起,即便他贵为王爷也无法勉强自己。
“呵呵,还有一事妹妹不知道吧,府里的姐妹非但没少,还多了一个呢。”沈青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状似无意地提起。
赵初夏一愣,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酸酸的,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只随口问道,“哦,可是王爷新纳的妾室?”
“不是。”沈青梅摇头否认。
“那是何人,难道是王爷的亲戚?”
赵初夏见沈青梅神情古怪,不由也被挑起了好奇心,但见沈青梅左右环顾,见四周无人后才趴在赵初夏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赵初夏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必定是难看的,即便她极力想要隐藏,在看到沈青梅点头后,听到内心被针扎似得唤了一声。
“妹妹,王爷可不许我们在府里谈论这个,姐姐是看妹妹刚来,怕你什么也不知道吃亏,这才冒险说的。”沈青梅用丝帕擦了擦嘴角的茶渍,神态严肃地望着赵初夏。
赵初夏勉强露出个笑容,“妹妹知道,这事我必定不会跟旁人说起,多谢姐姐。”
沈青梅一把抓住赵初夏放在桌面上的手,“妹妹,在这王府里,你同我可要齐心协力,不可叫人欺负了去。”
“那是自然。”赵初夏点头应承。
第八十五章:新店开张
赵初夏快步走在王府里的小道上,差点被地上潮湿的青石滑倒,拍了拍还有余悸的心,赵初夏提醒自己不能再心不在焉了。
那日,沈青梅的话还在耳边,她必须去确认下她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后院在王府南面,平时鲜少有人去哪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赵初夏还是用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在外头。
雪又飘飘扬扬下起来,今年的雪,当真是多。
赵初夏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看到后院大门敞开之后全都派不上用场,她犹豫了下,踏着轻雪悄然进去。
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强烈的,不安的预感,叫她没有出声提示屋内的夕月,她来看她了。
赵初夏站在窗台边上,耳边不断有呼呼的风吹过,夹杂着房内一对男女的声音。
“我说过,我的心已经死了。”夕月淡漠的声音在房内传出。
屋内有瞬间尴尬的沉默,赵初夏从窗台的缝隙中看到,董千瑾将夕月搂在怀中,泛白的指关节显示着他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