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嫔妾)参见老祖宗,老祖宗万福金安。”我和晴儿双双跪倒在老祖宗床榻前请安道。
“都起来吧。”老祖宗看了一眼我们吩咐道“坐吧,许久不见你们了,所以今儿传了你们来。”
“我来吧。”适时苏末儿端来了汤药,我忙起了身上前接过道。
伺候老祖宗吃药我也不是第一次了,熟稔的接过药碗略略搅拌一下,然后一勺勺吹凉了再喂给老祖宗吃。
“苦的厉害,”老祖宗吃了没两口就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忍不住抱怨道。
“良药苦口,”我忙不迭的递了帕子给老祖宗,又是端了清水请老祖宗漱口“老祖宗若不肯吃药,这病如何会好啊。”
“皇后以为哀家的病吃了药就会好了吗?”老祖宗接过了茶盏慢慢抿着,眼神却是若有若无的滑过我。
“臣妾愚钝,还请老祖宗赐教。”我心下不由慌乱,连忙再次跪下道。
“扶皇后起来,”老祖宗瞥了一眼晴儿吩咐道“她如今有着身孕,也不好这么跪着。”
“臣妾谢老祖宗体恤。”由晴儿扶着重新坐下,我仍是垂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慈宁宫里一时安静无比,门窗皆关着,一会儿我身上便密密笼了一层薄汗,殿里草药的清苦味道混着檀香丝丝缕缕的绕着,只叫人心里更不安宁,我拿不准老祖宗接下来是要说些什么,所以更不敢贸然开口。
“皇后这次又以为皇帝的病能瞒着哀家多久!”老祖宗由苏末儿慢慢服侍了汤药,突然厉声呵道。
“老祖宗恕罪,臣妾不敢。”我心里一慌,急忙又是跪下道。
“请老祖宗恕罪!”晴儿见我脸色已然苍白,径直就跪倒我身边回答道“嫔妾这次与皇后娘娘前来,就是为了要向老祖宗禀明皇上的事情,只是娘娘担虑老祖宗的身子,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还请老祖宗恕罪。”
“皇后,果真吗?”老祖宗看了看晴儿,又看了看我,口气略微软和道。
“是,臣妾不敢期满老祖宗,”我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只是老祖宗身子不适,臣妾也不敢贸然直奏,怕惊了老祖宗,皇上他于前日高烧不止,如今依然昏迷了。”
“什么?!”老祖宗显然一惊,手上握着的翡翠串子滴溜溜便滑了下来。
“老祖宗?”我惊呼一声,关切道“都是臣妾的不是,冲撞了老祖宗。”
“无妨,哀家只是没想到而已。”老祖宗接过了苏末儿递过的茶盏,连喝了几口水平复道“怎么这么严重,召了太医看过没?”
“太医们都瞧过了,说是操劳过度加之受了风寒引发的高热,高热不退又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臣妾已经守了一夜了,皇上的温度略有下降,只是还昏睡着,太医说皇上太过操劳,这样睡一会儿也好。”
“多事之秋啊,”半晌,老祖宗长叹了一口气“苏末儿,扶她们起来吧,都是可怜人。”
“老祖宗赎罪,臣妾斗胆求老祖宗一个恩典。”我避过苏末儿的手,仍是跪着恳求道“正如老祖宗方才所说,如今多事,可皇上病着宜应静养,臣妾斗胆肯请老祖宗准许臣妾代替皇上听政。”
“娘娘,你说什么?”这话我连晴儿都没说过,如今乍然抛出,连晴儿都吓了一跳,忙扯住我的手臂道“娘娘您是怎么了?”
“皇后,你可知道就凭你这句话哀家就能定你的罪吗!”老祖宗看向我,声音不觉也凌厉了些“后宫不得干政,皇后难道不清楚吗?”
“请老祖宗息怒,容臣妾慢慢道来。”我叩了一个头,不慌不忙道“臣妾不敢以一己之身干预朝政,只是依着太医的嘱咐,皇上切不可再多做操劳,可是如今的情形,实在耽误不起,臣妾便想着可由臣妾代替皇上上朝听了政,把要紧的事情都一一回禀给皇上,然后再将皇上的意思回给各位大臣,如此方能顾全了皇上的身子又不耽误朝政啊。”
“皇帝选的皇后果然不一般,”静默片刻,老祖宗再看向我时竟然嘴角不觉噙了一丝笑意“哀家曾想过你会不会如此大胆敢提出这样的请求,如今看来,你跟哀家想的一模一样。”
“老祖宗恕罪,臣妾知道这事于理不合,只是事从权宜,还请老祖宗明鉴。”我忍不住补充道“臣妾知道后宫不宜干政,只是臣妾既是皇上的妻室又是天下万民的母亲,丈夫生有烦恼妻子理应分忧,孩子们有困难,母亲理应关怀,种种情由,还请老祖宗谅解。”
“皇后很聪明,”老祖宗直直的看着我说道“也识大体,不愧是索尼教出来的孙女。也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一样,哀家纵然准了你,你也要时刻记牢自己的身份,朝政之事只准听不准说,一切事情,还得让皇上做决断。”
“是,老祖宗放心,臣妾定当恪守本分!”没想到老祖宗竟然这么容易就能答应,我忙是欣喜的应下。
“不忘初心,方的始终。皇后,你记清哀家这句话。”
“是,臣妾谨记。”我正了容色,恭敬叩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