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如约遣了清潇小心的将东西转交给诗梦。翌日一早,翊坤宫便传来了消息,博尔济吉特?诗梦暴毙。此时老祖宗身体正是不好的时候,后宫之事自是由我全权打点,三哥哥近来忙于朝政自也不会亲自过问这些事情,于是我便借口近来时气不好,早早打发了人护送了诗梦的灵柩离开,连着她的陪嫁宫女也一并打发了出宫去,宫门外三叔早已布局妥帖,想来自是万事无虞了。
五月,在三叔传来已成功护送诗梦到达草原的消息同时,我恳求三哥哥追封诗梦为妃,也算是聊表我对她的一点心意和对她的家族的恩惠了。于是,她成了除了我之外的唯一一个有名分的女人。她的谥号是我亲自替三哥哥挑的“慧”,《周书》里说:柔质受谏曰慧。她也确是个极聪慧的,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敢于去追求,在一点上,我的精神与她同归。
同月,皇长子承瑞殇。短短两月内,宫中最有可能对我造成威胁的两个人都没了,后宫的矛头,不由多少有些指向了我,仿佛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一样。
“知道了。”听罢了伤儿的奏报,我只是淡淡的吩咐道“这些天多照顾着些马佳氏,承瑞殇了,她心里自然难过。其余的,听到了也只当做没听到。”
“这宫中流言也传的太难听了些!怎带着这么浑说皇后姐姐的!”雅言一心护我,自然是气不过,也只有她能在三哥哥面前如此怒气哼哼的直言道。
“流言纷扰不足为气。”我还是好性子的坐定烹茶道“你越气它越传的厉害,左右不去理她便是了。”
“娘娘,您总是好脾气。”见我如此态度,连着惠仪也不由叹气道。
“此事无关脾气秉性,本宫只是觉得,既是没来由的风影就没必要理会,”我细细品着茶,仍是平静微笑道“有些事,你越是上心它反而传的越是厉害,身正自不怕影斜,且由着她们说去,本宫倒是不行这白的还真能说成黑的不成。”
“娘娘果然还是老样子,”沁晴瞧着我不由抿嘴一笑“既是淡然悠远,世间纷扰便都不足为意。嫔妾很喜欢娘娘这句话,身正不怕影斜,何苦为了不值当的人事平白浪费时间心力呢?”
“芳儿,你当着不在意吗?”晚上,三哥哥也抿着茶,若有所思的问我。
“芳儿只问一句,您信我吗?”我抬起头,直视着三哥哥的眸子问。
“于你,我自是信的。”三哥哥缓言道。
“那就够了。”我微微一笑,不想再去追究许多“您信我就够了。”
“你就如此信我?”三哥哥复问我道。
“于您,我也自是信的。”我看着三哥哥,依旧是微笑着直视他的双眸,眼神一片清明。“您说的,此生不复相问。若是如此,芳儿还不信,那么芳儿还能信什么呢?”
“是,此生不复相问!”三哥哥终于难得展颜一笑,拉住我的手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