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站起身,跟陆天阳说了句“谢谢”就冲出去了。他给夏沫雪打电话,这丫头又关机,他开车冲到她家楼下,可是想起夏远林,他还是不敢轻易上去。他着急地不知道怎么办,他必须现在马上立刻见到夏沫雪,告诉她他爱她,对,还有一个韩惜诺,他先给韩惜冬打电话要了韩惜诺的电话,问韩惜诺夏沫雪家里的电话号码,如果是以前,韩惜诺根本不会告诉他,可现在她也恋爱了,她对林峰的爱不亚于小雪对尹俊赫的爱,明白了真正让小雪开心的人只有尹俊赫。她告诉他,小雪在海边。如果她带你去过的话,你应该知道在哪里。
是的,他知道在哪儿。尹俊赫开车来到海边,远远地看到夏沫雪坐在那里,背影落寞得很。他跑步到她身边,看见她还拿着一个空酒瓶。看来,自己没教给她好习惯。尹俊赫叹口气。
夏沫雪的耳边一暖,转过头看他,眼睛迷离着,有一种别样的妩媚,好在口齿还算清楚,“幻觉,幻觉。”
尹俊赫去握她的手,她笑了,笑得像白天明媚的阳光,说:“原来你不是幻觉,这太好了。上次,上次在美术馆,我以为是我太想念你产生了幻觉。”
“你想我了吗?”尹俊赫转过她的头,摸着她的脸。
“嗯。”夏沫雪老实答道,“想你想得心很累,可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为什么?”尹俊赫红了眼眶。
“因为他们不想让我喜欢你。”
“谁?你爸爸吗?”
“我爸,我妈,我弟弟,还有惜诺。”夏沫雪憨态可掬地数着手指头。
尹俊赫笑了,可是笑得苦涩:“原来你这么辛苦。”
“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尹俊赫的声音从来没这么轻柔过。
“真正辛苦的是,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可是你却不喜欢我。”尹俊赫双手本来捧着她的脸听到这句话,突然用力。
“你爱我?你真的爱我?你怎么不早说?”
夏沫雪拨开他的双手:“说了你只会更为难。你只是让我来当她的替身的,不是让我来爱你的。”
尹俊赫的泪珠大颗大颗滚出来,说:“你这么爱我,连表白都怕给我造成压力吗?”自己一个小时前还在计较夏沫雪爱他爱得少,自己怎么会那么蠢,怎么会没有看出来?这么深刻的爱,这么折磨人的爱,他怎么没有看出来?他从来没有深究过那份体贴入微的关心和照顾,也从来没有深究过夏沫雪为什么那么不愿花他的钱,她在竭力向他证明,她的爱,和金钱无关。
夏沫雪看尹俊赫哭,双手为他擦泪:“你别哭啊,你为什么要哭呢?”
尹俊赫吻着她的双手:“因为我爱你。我那么舍不得你,那么放不下你,那么耍赖地粘着你,可我不承认那是爱你;我那么紧张你,那么不愿让你对别的男人笑,那么凶你,可我不承认那是爱你。夏沫雪,我现在知道了,我承认,我爱你,我确定。”
夏沫雪可怜兮兮地说:“真的?”
“真的。”尹俊赫坚定地说,“我对着你喜欢的大海起誓,我,尹俊赫,爱你——夏沫雪。我不能保证永远,但我可以保证,你若不离,我就不弃。”
夏沫雪摸着尹俊赫的脸,突然笑了:“这是梦,还是现实啊?如果是梦,为什么我能摸到你呀?如果是现实,这现实怎么像梦一样美好啊?”
尹俊赫突然吻住夏沫雪的唇,闭上眼睛,深深吻着,一滴泪落下来落到两人的嘴里,夏沫雪睁开眼睛看着尹俊赫流泪,含在眼角的一滴泪也流下来。很久很久,两人才放开彼此。
这时候,韩惜诺给尹俊赫打电话,说夏家人问她小雪什么时候回家,尹俊赫说,夏沫雪喝醉了,韩惜诺说了夏沫雪在聚会上被奚落的事,然后说,她可能因为心里难过才喝多的。
尹俊赫把夏沫雪抱到车里,他开车去博悦,路上夏沫雪睡着了,他到了之后,先找到老板要了总统套房,然后下楼去了夏沫雪同学聚会的包厢,说他尹俊赫是夏沫雪的男人,以后谁要是欺负夏沫雪,就是他的死敌。
后半夜,夏沫雪才醒过来,一睁眼就发现尹俊赫正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看她醒了,立刻
轻柔地问她:“要喝水吗?”
夏沫雪愣愣的,不知怎么回事,就点了点头。尹俊赫快速地从茶几上拿了杯水喂她喝。
“你记得喝醉前发生什么事吗?”
“记得呀。去参加同学聚会。”
“喝完酒之后,还记得吗?”
夏沫雪皱起眉头,用力回想:“我记得你来找我。”
“然后呢?”
一些片段在夏沫雪的脑中闪回,她的表白,尹俊赫的流泪,她脸一红,说:“我要去洗澡。”
被热水一浇,夏沫雪才算完全清醒了,虽然她不太记得自己跟尹俊赫说了什么,尹俊赫跟自己说了什么,但那句誓言“我对着你喜欢的大海起誓,我,尹俊赫,爱你——夏沫雪。我不能保证永远,但我可以保证,你若不离,我就不弃。”她记得清楚。
突然浴室的门开了,尹俊赫进来,夏沫雪赶紧捂住胸背对他,可尹俊赫把她扳过来,拥吻她,头上的莲蓬头浇下的热水很快淋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衣服,可他不管,只用力地亲吻着夏沫雪,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放开她,推着她靠在墙壁上,眼睛盯着她:“我怕你在海边不清醒,现在我再说一遍:我爱你。我不能保证永远,但我能保证,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夏沫雪突然一跃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双脚勾住他的腰,鼻子贴鼻子地说:“这是我听到的最美丽的誓言。”
两人裹着一件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尹俊赫吻着夏沫雪说:“看看这里觉得熟悉吗?”
夏沫雪打量了一下四周,摇摇头。
“2113。”尹俊赫在她耳边说。
夏沫雪用手肘顶他一下,说:“你怎么这么恶心?”
“那天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可我什么都记得。”
“你还说,你再说我就走了。”夏沫雪的脸已经红到耳朵根了。
“现在我们是一体的,你能跑到哪,我都会跟着。”
两人到大床上翻滚打闹,夏沫雪在被子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尹俊赫听着这明朗的笑声心里升腾起一种满足感和踏实感。很多时候,以为生活在捉弄你,可是回头想想,捉弄自己的是自己那颗被表面现象蒙蔽的心。认清了自己的心,生活就会朝着你期待的方向发展。
天亮后,夏沫雪在尹俊赫身边醒来,他的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她到现在似乎还不太敢相信尹俊赫爱的是她。他们从这个房间开始,记得自己当时有多不满尹俊赫的霸道、冷酷,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了呢,夏沫雪回想着往日种种,居然记不太清了。爱情,真的很残忍,不经历一番痛苦挣扎,往往不能真正认识它。可是又很魅惑,很多人即使被伤的遍体鳞伤也不放手。还好,在她想放手的时候,是尹俊赫抓住了她。她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地说:“谢谢。谢谢你爱我,也谢谢你让我爱你。”闭着眼睛的尹俊赫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她,说:“彼此彼此。”
夏沫雪惊讶:“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醒之前。”尹俊赫睁开眼睛。
两人相视而笑。
尹俊赫起来,叫来服务生要了早餐,并把那一套湿掉的衣服交给他烘干。两人吃早餐时,尹俊赫提出拜见双方父母,夏沫雪心里有些害怕,夏远林不喜欢尹俊赫,她想尹俊赫的父母也不会喜欢她这个破产千金。她撒娇耍赖地说两人正式恋爱的第一天,她不想不高兴,要尹俊赫陪她先玩一个月,两人真正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她的要求,尹俊赫能不答应吗?
吃完饭后,尹俊赫去上班,夏沫雪回家画设计稿。尹俊赫几乎是咧着嘴上班的,只要想要夏沫雪,他就忍不住笑,“招人烦”看到他笑,才放下心来,打电话跟自己的女友约下班见面,反正这天不会加班。夏沫雪回家后话特别多,边画着设计稿边跟妈妈讨论颜色搭配和裁剪问题,其实多半都是她在自言自语。夏母猜到她这么高兴肯定和尹俊赫有关,又不禁忧心忡忡。
中午,尹俊赫约夏沫雪吃饭,沫雪说如果时间够的话,可以去南山公寓做午饭,这段时间她可以肯定尹俊赫虐待自己的胃了。尹俊赫欣然答应,但忽然想到公寓里还一片狼藉,大喊不行,夏沫雪狐疑,逗他说,难道公寓里藏着女人?尹俊赫连连否认。夏沫雪还是觉得可疑,直接挂断电话,去了南山公寓,看到一地狼藉,冲进卧室,看床头柜里的现金,现金还在,夏沫雪再一细看,就断定这是尹俊赫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