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会走上和古道派不同的道路……但既然已经输过一次,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
说完,班诺伯父走向自己的尤鲁特……然后转头对我说:别忘了要来露面!
我无可奈何地点头回应……听着仍在周围回荡的梅亚的声音,决定先去做家事,于是走向自己的尤鲁特。
伯父的教诲与意图
安娜在婆婆玛雅身边学习魔法。
伊丽她们往来于伊库村与邻村之间进行交易……应该说是搬运物资。
休伯特与莎蒂调查荒野并制作地图。
塞妮与爱芬妮帮忙做家事或编织东西。
纳尔班特他们修理我的铠甲或制作各种道具。
然后我则是在班伯伯父身边学习关于贵族与王国的各种知识。
我们像这样忙碌起来之后,其他人也觉得不能输给我们,于是开始努力地到处活动……明明现在还是寒冷的冬天,伊库村却笼罩在一点也不像冬天的热闹气氛中。
热闹的声音、纺织机的声音与梅亚的声音回荡着,外面的脚步声不绝于耳……每次听到这些声音,我心中的某种东西就开始蠢蠢欲动……我忍不住开始想,好想出去外面啊。
……喂,你专心听讲啊。
只要好好专心听讲,这种事马上就能结束了吧。
……总觉得以前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你真的就算长大成人了,还是这副德性啊。
我缩着身子坐在伯父那间朴素的房间中央,眼前放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纸、墨水壶和笔……
稳稳站在桌子另一头的伯父散发出惊人的压迫感,瞪着我……输给那股压迫感和瞪视的我,低声说了句……是,端正坐姿,重新面向伯父。
好,那就继续吧。
在谈论贵族时,不能忘记的是,建国王陛下和迪亚大人所想出来的王的立场——王制,以及贵族的立场——贵族制。
王制的理想是不分散权力,而是集中在一点……身为国家中枢的王应该管理国家的一切,但人手不足,教育机构不足以产生优秀的官僚,连络手段不足以让王的指示瞬间传遍国家的每个角落……光靠王和直属官僚,无法正确管理这个国家。
因此,建国王陛下无可奈何,将无法触及的地方,交给能充分理解自己的想法,照自己的意思行动的忠臣……也就是被命名为贵族的人们。
舅父淡淡地述说这些事情,我将之抄写在桌上的纸张,一边抄写一边默背……同时深入思考这些话的意义。
在战争中活跃、在内政中活跃,想出让国家变好的妙计。
将这些有活跃表现的忠臣封为贵族,任命他们管理地方,借由发展地方来让王国安定。
为了安定而制定忠臣的地位……爵位,让忠臣的孩子能够继承爵位,为了安定,也为了不只安定,还制定贵族阶级,让贵族之间互相竞争钻研,以防止国王与贵族失控,还制定公爵这个贵族阶级的最高等级……
这些改良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直到建国国王们过世的那时为止,经过不断改良的制度是坚若磐石的……原本应该是这样。
原本应该是这样……但并没有变成那样。
从建国国王的时代经过漫长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岁月后,到了现在。
原本支配大陆全土的王国,领土已经减少到一半以下,从父母那里什么都没做就继承爵位、继承立场的贵族们,已经变成与忠臣相去甚远的存在……为了钻研的互相竞争,也已经变成为了满足自己欲望的权力斗争。
至于其他方法能否防范这些问题,其实也很难说,不能断言只有贵族制度是不好的……但现实是贵族这种存在已经彻底腐败……贵族几乎都成了侵蚀王国的棘手疾病。
当然也有不是那样的贵族……虽然也有像父亲和母亲所说的理想贵族,但该说是不择手段让权力和欲望膨胀的家伙们比较有势力,还是该说他们拥有力量和金钱呢……现状似乎是恶贵族驱逐了良贵族。
不知道为什么,你来到这里时运气很好,没有遇到那种人,但现实可不会那么顺利。
到处都是恶贵族……既然你成了贵族,总有一天会遇到那种人。
等积雪融化,春天到来,连接领地的道路开通,往来变得轻松之后,那种可能性就会大幅增加。
班诺伯父大致说明完后,这么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目不转睛地瞪着我。
我回望他的眼睛,皱起眉回答:
……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想成为恶贵族。
我想遵守父母的遗言,而且也不想做出对不起伊库村的村民……对不起安娜、塞妮、爱汉的事情。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的意思不是因为会被驱逐,所以要你成为恶贵族,而是不想被驱逐的话,就要做好成为恶贵族的准备。
……幸好你是公爵,三年内不需要缴税,而且因为狩猎过好几次龙,所以也拥有足够的财产。
和王都的距离遥远,应该也会带来正面的影响,我推动的神殿和新教义,也会成为你的助力。
……应该说,除了你以外的居民,根本不需要我提醒,他们也都是抱着这样的打算在行动。
安娜、伊丽、克劳斯、休伯特……玛雅小姐他们也是。
还有依伊玛小姐,她也为了增加能够协助你的人才,教导擅长计算和写字的犬人族们各种各样的事情……无论你的心情如何,事情都已经开始,而且不断在前进。
既然如此……你只能做好觉悟,面对现实了。
……是的。
我也是这么打算。
那就别让我说那么多次。你也该改改那种语气了。
你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小孩了,要像个大人……像个公爵一样行动。
……啊,嗯,你说得对。
我不会再犯……我会忘记小时候的事,以后会改的。
我点头说完,舅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拿起放在尤鲁特深处,他床边的一块布。
……好,既然你明白了,那就来谈下一个话题。
不管是对抗那种恶贵族,还是让这片土地繁荣,都必须好好保护这个地区的中心,也就是梅亚。
就算没有那个神使带来那种叫三跳蛙的药草,我也会像这样保护梅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