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国王之名召开,由国王裁决的王宫审判。
国王公开表示迪亚斯的主张正确,等于是直接宣判。
被害者是嫡长子也就罢了,现在是愚蠢的其他儿子闯祸,不能让国王或骑士团长不高兴……而且审判还没开始就宣判,要是迪亚斯的主张被认定为正确,不只那些儿子,连他们自己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被害者家长考虑到这点,决定将整件事当作没发生过。
就这样,王宫法庭并未开庭,事件就此落幕,知道详情的人只有少数……然而,由于事件内容太过荒唐,谣言的火种一直闷烧……结果,无珠迪亚斯这个不三不四的谣言就传开了。年迈的骑士如此说明。
……这起事件也可说是王国之利。
愚蠢的贵族受到应得的惩罚,养育那些蠢货的家族也受到应得的损害。
那个家族现在加入了麦泽……第二王子派的派系,这样你们应该想象得到是怎样的家族吧。
理查接在年迈的骑士之后这么说,原本议论纷纷的贵族们顿时安静下来……然后点头,对理查的话表示同意。
……但问题不在这里。
不是有没有利……问题在于迪亚斯是个不遵从王命的男人,不把贵族当贵族的男人。
迪亚斯在战时还引发了其他各种问题,但不知为何每次都很走运,一次也没有受到像样的惩罚。
他不会受罚,也不会反省……只要他想,别说我的脑袋,连父王的脑袋都可能被他砍下来……迪亚斯就是这种疯狗。
绝对不要跟他扯上关系,不要靠近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要对他出手。
贵族们听了理查的警告……面面相觑,感到疑惑。
接着他们纷纷提出疑问。
贵族们讨论了一阵子,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开口说道:
殿下,请恕我直言。
迪亚斯确实是个不讲道理的男人……但是从您的话听来,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坏的人。
他只是个没脑的愚民,应该不至于对王族做出那么大胆的事。
还是由我们去讨伐迪亚妮……大人——
迪亚斯实际上就伤害过王族……就算知道这件事,你的意见还是没变吗?
理查打断贵族的话,舞厅内再度陷入沉默。
这次和刚才不同,不是单纯地安静下来……而是仿佛到了严冬一般,现场的空气冰冷到令人产生错觉,贵族们的表情一口气失去血色。
就这样,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出话来,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第53话理查德与迪亚士
————在舞厅里理查
迪亚斯曾经加害王族。
听到理查这句话的贵族们……改变想法,认为最好不要和这种麻烦人物扯上关系,也最好不要和主动去找麻烦人物的迪亚娜扯上关系……于是这天的聚会就此解散。
贵族们离去之后,舞厅内恢复宁静……坐在椅子上的理查深深叹气。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对什么感到无奈。
理查表现出这种态度,身边还有护卫、侍从们,以及以打扫舞厅为名义,在聚会解散后才现身的仆人们。
这些人不知道在等待什么,还是在等待理查开口,他们没有工作也没有发言,只是在舞厅里端正姿势站着。
……或许是受不了这种安静的气氛,一名侍从……年轻又体格壮硕的男子带着轻浮的笑容来到理查身边,以轻浮的语气开口。
理查大人,理查大人。
在进入正题之前,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我听了刚才那些话,有点在意,为什么国王要把迪亚斯流放到边境?
听起来,国王不只不讨厌迪亚斯,还很喜欢他吧?
为什么国王要对他做那种事?
……要我提醒几次,你才改得了那种口气?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在王宫里要装得像样一点吗……?
……还有,父王并没有放逐迪亚斯,你的问题从前提就错了。
随从的口气低俗又无礼,理查的表情有一瞬间不悦地扭曲……但他立刻正色,如此回答。
随从被理查纠正……却好像听不懂,歪头不解,理查无奈地叹气,再度开口:
父王并没有放逐迪亚斯,而是相信迪亚斯一定有办法处理那片草原,所以交给他。
边境这个说法不太好听,换个说法就是国境线,国防最前线。
……既然要委任最前线的职务,当然会挑选值得信赖的人选吧?
父王非常信赖迪亚斯。
……毕竟每次父王犯下什么失误,都是迪亚斯帮忙善后,这也是理所当然。
……国王信任平民……平民帮国王擦屁股……这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
外交失败,导致开战……国家面临灭亡,自己也难逃一死时,迪亚斯出现了。
后来每当父王捅出什么娄子,迪亚斯就会大显身手,大肆活跃,解决事态,为王国带来足以抵销父王失误的利益。
……这样的事情重复了二十次。
对父王来说,迪亚斯是英雄,是救命恩人……也是最信赖的二十多年老友。
不,可是最近的传闻说迪亚斯被独自一人……在没有钱也没有人手的状态下,被丢到边境……
做出那种事的不是父王。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肯定是梅塞他们干的好事。
父亲大人决定把那片草原……领主们接连死于非命的那片草原交给迪亚斯,当然也准备了相应的人才与财产,结果被迈泽他们搅局。
迈泽他们似乎觉得迪亚斯会死于草原的诅咒……食人魔的诅咒,给那种人一大笔钱太浪费,就基于这种愚蠢的想法采取行动。
迈泽与第二王子派的贵族们,将服从自己的人才拉进自己的派系,其他人都赶出王都……抢走父亲大人为了迪亚斯准备的所有财产。
这种不顾后果的愚蠢行径,让理查忍不住失笑。
如果目的是抢钱,顺便把迪亚斯与人才们杀光不就得了?
这样比较没有后顾之忧,也难以追查。
抢了钱就拍拍屁股走人,之后的事情就交给真假不明的鬼扯——草原的诅咒,再怎么说也太不合理了。
实际上迪亚斯就在那片草原上生龙活虎地努力猎龙,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