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段带着药箱来到嫣如梦的房间里,此时,嫣如梦正在镜子前艰难地梳着头发,因为手上的伤,连梳头发这种小事都变得异常艰辛。乌尔段泛起一股心疼,自从来到中原以后,嫣如梦就没有哪天不是忧心忡忡的样子,现在还受了伤,实在让人怜惜。
他靠近嫣如梦,说道:“如梦,不如我们回去塞外吧!”
她蓦然回过头,回去?塞外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在塞外,她无时无刻不再盼望着可以早日回来,回到自己的家乡,如今真的到了中原,到了四川,她的心真的又不知道放在哪里了?突然觉得塞外也是她的家乡。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乌尔段身上的气味瞬间就飘到了她的鼻子里,她责怪地说,说道:“怎么大清早就去喝酒?”
乌尔段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都不是陪那个独孤远喝的吗?真是笑死我了,他说什么要喝酒壮胆,什么心里乱糟糟地想找莫岚姝说个明白,没办法,这不是找不到酒力好的么,就叫我去了。”
嫣如梦垂下眼睛,着独孤家怎么真出了这么沉不住气的家伙呢?独孤老爷子从小追着他打到大果然是有原因的。单纯、莽撞、冲动,一门子热血,做事不考虑后果。
乌尔段一下子转了话风:“如梦,你看最近师姐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顾歆城顾公子,我看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那顾公子又不喜欢男的,我……”话没说完,喝酒后他口渴跑去转身倒了一杯水仰了下去,说道:“就怕她留在了中原,不和我们一同回去了。”
嫣如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样的话,我们三个人就要分开了。”他沮丧地估量着。
看着他单纯地不可挑剔的表情,嫣如梦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个貌似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呀!她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像个姐姐一样凝视着他。
握着嫣如梦的手,所有的不快一刹那就消失了,他又呈现一副无所顾忌的傻笑,说道:“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来我来给你换药了,从今天起晏师兄把换药的活就交给我手里了。”
这个名字对她就像一个禁忌,已出现这个名字她就想被咬了一口,说道:“不!不换了!”
乌尔段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还在身后拿着箱子里的琐碎的药瓶,嘴里还在念叨着:“你又耍性子了吧!不换怎么行呢,小心伤口上会留下一个疤,到时候就不漂亮了,别怕,不疼的。”
“你就把药都放好,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面无表情地说着,说道:“现在我们不如去看看顾歆城和师姐他们吧!”
乌尔段本来就容易开岔,现在又有点酒兴,听了这话就立马扶着嫣如梦起来了。
顾歆城的门口正站着连个丫鬟,看见嫣如梦他们来了连连摆着手势,示意不要进去,小心翼翼地说:“公子正在给顾公子运功疗伤,你们别进去。”
嫣如梦正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回去,房门在此刻突然开了,萧筱筱满脸的幸福,日日夜夜照顾顾歆城好多天了,她居然还是容光焕发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有哪里会有点憔悴。
“如梦呀!你们快进来吧!”她激动地招呼他们进门。
房间里有点昏暗,顾歆城趺坐在床上,大汗淋漓的样子,面色虽然还是土灰,但是眸子里看起来明显有精神多了,看来恢复了不少,血色也开始渐渐上脸。
晏若斯刚刚下床,满头大汗,显然协助顾歆城疗伤消耗了他很大的内力。莫岚姝拿起绣帕,蹙着眉头,一点点蘸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很是心疼的一副样子。
“顾公子,这些天好些了没有?”嫣如梦的眼睛直直注视在顾歆城身上,没有半点余光。
“好多了,”顾歆城说话时气息还是紊乱着,说道:“还要多多感谢晏兄这几日不厌其烦地替我运功疗伤,要不恢复的怎么会这么快呢?”
萧筱筱已经熟稔地把热毛巾拧干了,走过来为顾歆城拭去头上的汗珠,两个人四目相对地笑着。
“这些日子,顾公子还是要在饮食上控制一下,不要吃那些烈性食物。”晏若斯也目不旁视,只看着顾歆城。
“说你呢!说你呢!”乌尔段刮了一下嫣如梦的鼻子,说道:“你也是老是不换药,也是不对的!”
莫岚姝到在一旁插嘴了,说道:“如梦妹妹是不是嫌换药太疼了,伤口怕给别人看的了,要是乌尔师兄不太方便,那就换我来,我们都是女儿之身,我不怕。”
嫣如梦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也在笑着看她,没错,她的笑甜的好腻,就想把人丢在了蜜糖里一样,可是那双会笑的眼镜背后总藏着不为人知的诡谲,生活了十年了,晏若斯是习惯了,他看不出来,也不会再看出来了。
“谢谢师姐好意了,这么一点轻伤,我自己来就够了。”她笑得淡泊云烟。
顾歆城听到在谈论她的伤势很不好意思道:“嫣姑娘,那日在下太鲁莽了……”
嫣如梦吃惊地一笑,说道:“对我不起?顾大哥,你别忘了,你的伤可是比我重得多,算起来,最后赢得可是我呀!”
萧筱筱也搀和道:“就是就是,我们家嫣如梦可是光明正大地打败了江南赫赫有名的顾歆城顾公子呢!”
一群人在房间里笑了起来,只是各怀心事地胡乱地笑着。
背靠着房门,嫣如梦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一行人来到中原,现在其实就剩下了两个而已,难怪刚才乌尔段对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无比的失落。连师姐都已经心有所属了,她的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潮湿正在升腾着,从今以后,那个整日同他们疯疯癫癫的师姐也在也不是他们的了。
疏忽间一股大力从门外袭来,完全毫无意识的嫣如梦被撞得向前颤颤巍巍了几步,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看着酩酊大醉的独孤远蹒跚着走进来。
“你想干嘛?”她憎恶地看着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
独孤远什么都没说,一个反手拴上了门。
嫣如梦看到这个动作有点慌乱,厉声喝道:“关门干嘛?想说什么快说,不说就滚!”
独孤远恣睢地笑着,笑得面部神经似乎都在抽搐,极其可怖,他向前猛扑了一步,逼得嫣如梦无路可退堪堪撞在了床头上,说道:“我什么都不说?”他笑得相当淫荡。
独孤远对着嫣如梦打了一个酒嗝,嫣如梦护住胸前侧过脸去根本不想理会他。
“我只要行动!”话音未落,一只粗暴的手就伸向了嫣如梦,紧紧把她按在了床上。
“你有病呀!”嫣如梦拼尽全力阻抗着,慌乱中,只剩下又踢又打的。可是就算是平时,论武功,嫣如梦也不是独孤远的对手,如今慌乱中就更不必说了。三下五除二就被独孤远点穴定住了,浑身动弹不得地瘫软在床上。
独孤远没有点嫣如梦的哑穴,情急之中,嫣如梦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她想现在快到中午了,来往的人一定不少,还不至于没人救她吧
独孤远任由她嘶嚎着,满脸的猥亵,说道:“嘶”一声扒开了她肩头的衣服,嫣如梦,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声音都变了,锐利地嚎着,说道:“不要!不要!”她只能这无力地呻吟着,抽出空当叫嚷着:“来人!救命!”
独孤远探出脖子一口啃在她雪白的肩上,说道:“哈哈,你叫呀!叫呀!我巴不得来人看见,看见我是怎么占有了你!来!跟我牟足了劲喊!我就他妈喜欢叫的女人!”
他身上全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和汗味,再加上他的口水,她恶心的无以复加,只想作呕。他伸出舌头,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有走,冰冰凉凉的,让她忍不住地抽搐!救命呀!有谁来救救她!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道内力将门震得节节破碎,独孤远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反而更加放肆地拉下了嫣如梦的裙子。
门外的阳光骤然倾泻,闪耀地她眼睛都睁不开,只是一片雪白,她只感到压在身上的重量顿时一轻,眼看着独孤远弹到了墙上,然后又是一瞬间,被狠狠砸出了门外院子里。
她愣了愣,满脸的涕泪终于止住了,眼睛也看得见了,门外的,背对着她的身影身影,那么熟悉又陌生。
“晏……若斯……”声音断断续续,显然是受了严重内伤,口里含糊着鲜血正在翻涌。
“立刻更我从眼前消失,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怒不可遏,第一次看见晏若斯会发这么大火,几乎就要完全失控了。
独孤远破口大笑着,说道:“真没想到是你呀!哈哈,你就别在这假惺惺了,晏若斯,你难道就没有对嫣如梦动了心么?只是你们都不敢做的事,老子替你们做了!你他妈还不是想财色兼收么?看你现在情绪失控的样子,你就不怕莫岚姝生气!”
他怒火中烧,忍不住就爆发了,掀起手横空就是一掌,院子里的一片假山瞬间化作了齑粉,粉雾袅袅而起,在院子里弥漫开来,连屋子里都是,呼哧一声,一个身形略地而起。
独孤远更加放肆的声音从高处漫过来了,而且越来越飘渺,说道:“晏若斯呀晏若斯!我很为你感到悲伤,自己喜欢的女人却要忍痛割爱碰都碰不得……比宫里的太监好的过多少?”
站在原地愣了良久,终于僵硬地转过身冲进了房间。
看见一片狼藉后,他怔了一下,迟疑了一下走上前解开了她的穴道,摆开头一手扯过来被子挡住她赤裸裸的身体。刚才因为剧烈反抗,伤口都已经崩开了,鲜血全流在了床单上。
“唉,你的手……”他心烦意乱,现在真的后悔了,看到这副惨象,他简直就想现在追出去把他千刀万剐,就算与独孤家结仇也在所不惜。
她还在因为害怕颤栗着,微微抽泣着,过了一会,缓缓平复了下来,反过来嘲讽地盯着他,让晏若斯更显得手足无措了。
“你可以走了,师兄。”她梨花带雨地笑着,这笑像是一根根刺,愣愣扎在他的胸口上。
他反而走近她,不容置喙地帮她止血,撕下自己的衣襟帮她包扎伤口。
“别这样!过会莫岚姝来了看见了你怎么解释呀!”她阴阳怪气地说着。
他一言不发,沉默着在她的挣扎中处理着她的伤。
“如梦,别撑得太累,”他叹了口气,无比的怜惜,说道:“哭出来,会好些的!”
就因为一句话,她的心突然加快了一下,但是她还是顽强的笑着:“为什么要在你面前哭呢?”
“嫣如梦!”他低低喝了一声,眼睛里的隐忍和痛苦流转不出。
“独孤远说的何尝不是?”她深深看着他,复杂的神色,婆娑的泪眼,多少情绪都在不经意间酝酿着,这眼神足以迷倒世间每个男子,说道:“其实你和他们都一样,不过是为了莫岚姝的财富,而又贪恋我的身体,对吧?”
他的心蓦地空落一地,仿佛听到什么在支离破碎着。
“你和他们都是一样,都是衣冠禽兽!”她撕心裂肺地笑着,笑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从外而内,连胸腔里面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