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山河永寂,怎堪欢颜。
两国开战,烽火连天,洛阳国将帅简玉然领兵有道,每每对战总以奇招打得柳国士兵出其不意,加上洛阳国飞虎骑英勇无比,仅仅一个月内便攻下了柳国天水,襄平,濮阳三座城池。柳国节节败退,奈何两国实力实在悬殊,遂向同盟国秦国借兵御敌,却遭到秦国拒绝。柳皇一气之下重病在卧床之上,无奈命柳国太子亲自出征迎敌,至此开始了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这一战打响了简玉然飞虎骑的名声,也为三国统一打开了帷幕。
战火的硝烟渲染着整个柳国,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柳国境内随处可见百姓弃了居住多年的港湾,背着行囊逃往他国。柳子卿在营帐内与几名大将商讨战策,这是他第一次上战沙场,皆因他那个父皇八年前种下的恶果。
那年他十二岁,却是他亲自将噬魂树送往到洛阳国。如果在八年前他阻止父皇的举动,那么,也不至于落得今日恶果。
他和宝樱的相遇,原本以为是缘,却不想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劫。
“报,殿下,京都传来的八百里加急信笺。”一名士兵急匆匆的闯进营帐,乌黑的脸上满是焦急,背上还有一支箭羽没有拔掉,身上的盔甲早已分不出原来的颜色,直到柳子卿接过男子手中的信笺,男子才弯起嘴角笑着倒了下去。
柳子卿拆开信笺,草草几笔却让他目瞪口呆。“四皇子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日登基,速归。”
“柳琴观!这个贼子竟敢如此大胆!狭天子以令诸侯,哼,即使我柳子卿舍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如愿登基。”攥紧手中的信笺,柳子卿心中的怒火无处可发,外有凶敌,内有大患,既然不让他好活,那么就拉一个去死吧。
营外传来一个小兵的传呼,“殿下,简玉然已经带兵开始攻向下邳,是否正面回击?”
柳子卿转身,正好看见营帐外远处的硝烟,飘渺在浮在半空中的黑色,是他最讨厌的颜色呢。
正面回击?如今纵使他有心,也已无力。他自诩从不比任何人差,但是半个月前他亲自上战沙场终究无力挽回败局。不得不承认简玉然是个军事天才,他的奇招怪术让他招架不住,虽他自小熟读军书,却不得与他抗敌。
毕竟柳子卿从未上战场实践操作过,皇子的优越感不比简玉然自小被简天启磨练,柳子卿自负高傲,人虽聪明却不懂如何在战场上应变,得了败仗却还是不甘心的硬拼,也许是内心的那股子倔强,就这样两军耗在了下邳。无论简玉然怎么使怪招,柳子卿就是不输他一般的抵抗着,太多柳国将士倒下,但,终究两国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柳国,耗不起。
良久,柳子卿才说道:“弃城回京。”
那士兵惊住了,多日的抵抗,那么多将士倒下,殿下竟要今日弃城回京,莫不是放让简玉然攻下下邳,那么,将士们的牺牲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名小士兵顿时便跪下说道:“殿下,三思啊。”
“军令如山,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传我令下去,即刻回京,那些伤残的士兵们就让他们在此守城,拖住简玉然。”那名士兵隐忍住内心的悲愤,匆匆的跑了出去,想起营帐里那些为了国家而伤残的兄弟们,如今却要拖着残破的身子在此与洛阳国最凶猛的飞虎骑抗争,他就忍不住湿了泪眶。
当简玉然破城看到满城的伤残士兵时,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炎凉,他从来不是心善的人,但那些士兵眼里那么渴望活下去的目光让他实在难以忽视,大手一挥,打马上前说道:“我洛阳国向来恩慈,只是柳国浪子野心,实在令人发指,只要你们愿意投降我军,本将军既往不咎。不但医治你们身上的伤,也答应许你们温饱。”
那些原本绝望的士兵顿时充满了希望,纷纷跪地高呼:“愿投洛阳国,永世不弃,尧皇万岁,帝女千岁。”
洛阳国皇宫内,一名士兵兴奋的说着:“殿下,探子传柳国内乱,四皇子狭天子以令诸侯登基皇位,太子柳子卿弃下邳,归往柳国京都。简将军顺势连续收复十城,相信不日便会收复柳国,凯旋而归。”
简玉然离京已经大半年了,她的身子毛病不大,却总是时好时坏。每次听到探子来报她心里总是忍不住的一惊,总是担心传来一些不好的噩报。所幸每一次传来的都是胜利的消息,心中小小的为简玉然骄傲了一把,却为他迟迟不归担忧着。
白翁和醉翁于他离开后的两个月被李逵亲自送来,依旧那么不可一世的白翁,孩子气的醉翁,看在宝樱眼里却是那么的亲切,搂着两位老人宝樱开心的哭了,却闹得白翁一阵嫌弃。
这一次白翁之所以愿意出山,一方面是爱徒苦苦哀求,另一方面是为了了结尘世上的杂事。万事皆有因果,他没有收错徒弟,简玉然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阴差阳错的查处了谭笑歌的背景不说,还带给了他孔雀翎的消息。
不过谭笑歌自宝樱归朝便不见踪影,白翁倒也不急,他相信简玉然既能查出他的背景,那么谭笑歌的下落他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李瑞随着简玉然一同前去打仗,却传来阵亡的消息,送回京的那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宝樱有些不信奈何却分不开身去查究。那段时间是宝樱最辛苦的一段时光,也是她震住朝野的一次奏章。
史书记载,洛阳国561年,帝女整治朝野,推旧腐,理政纲,建立自荐制度,凡有治国之才者,于朝野自荐,得帝女赞赏者可破格入朝为官。一时之下,朝野如门市,许多文人子弟纷纷自荐。是以,帝女再下一令,凡若自荐者,以分科考试形式,柳相,大学士一干人等阅卷,上榜者前十位亲自面圣,经帝女亲自认定,方可入仕途为国效力。
这一制度的实施,彻底清洗了洛阳国朝政,许多大臣不满上折,却无因全被驳回。
尧皇的病情比白翁想象中好一些,虽然有些痴呆,但好在被噬魂树残害的较轻,可有一救。白翁说复原的机会渺茫,但有时候,人要相信奇迹,像宝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白翁长期的针灸治疗使尧皇的病情重时稳定了下来,虽还是如同孩童一般,却学会了生活自理。尧皇渐渐的恢复,也是宝樱自简玉然离开的半年来唯一的欣慰之处。
萝雅失踪了,在简玉然与柳国开战的第二个月时失踪了,她不会忘记尧皇那日在琼华殿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到处找她,但,事实上,萝雅真的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悄无声息,直到简玉然传来书信,秦国拒绝出兵援助柳国,宝樱才想到,兴许是萝雅帮助了她,或者是她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