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素的手很凉,透着手心的温度一直凉到了宝樱的心里。两人一路上皆是无言的走回到宝樱休息的屋子,蓝素看了看宝樱,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若是有什么要说的便说吧。”
蓝素不敢去看宝樱的眼睛,她知道宝樱在看她,她却无法像从前一样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说谎,蓝素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说不出口吗?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宝樱的语气完全不同往日,甚至带着一些冰冷。可是后面的话却真正让揽入的心落入了冰窖。
“你若说不出口我便替你说好了,你从一开始便没有将我当做好姐妹,你从一开始便只是欺骗我是不是?蓝素,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我一直都将你作我的好姐妹,可是你又对我做了什么?”宝樱的双眼一直盯着蓝素,可是蓝素的头却一直低着,让宝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宝樱,你还知道些什么了?”蓝素缓缓的抬头,眼睛里再没有往日的一丝温柔。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怎么?是想杀人灭口了吗?”此时的宝樱仿佛再也不似往日那长不大的小女孩,眼里留下的全然一副决绝。爹爹曾经告诉过她,知道的越多容易招来杀身之祸,那时候只道爹爹是吓她,可是此刻她在蓝素眼里却看到了杀意。
“我不会杀你。但是,宝樱,你不该知道这些的。”说完这些话蓝素便逃跑似的离开了。
在蓝素走后外面的守卫增加了不少,宝樱自嘲的笑了笑,就这么怕她逃跑吗?“若你能骗骗我也好啊,我只是不想一个人,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看着蓝素逃一般的离开,宝樱的眼眶再也忍不住的决堤,泪如涌泉般的划过脸庞。
宝樱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这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尽似的。兀自的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模模糊糊的自己,眼睛肿的跟核桃一般。自嘲的笑了笑拿起梳子将鬓旁的两簇乱发梳理整齐,看着一旁小小梳妆木盒里装满了蓝素送给自己首饰,宝樱只觉得格外的刺眼,拂袖将之全扫到了地上,漂亮的首饰撒落了一地,几支玉质的簪子摔在地上摔成了好几段。宝樱想,这玉不久和自己此刻的心一样吗?现在看清了一切,那么是她慕宝樱离开的时候了。
那一日宝樱都坐在床榻上静静的等待,午膳是一个陌生的侍女送来的,宝樱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饭菜香溢满了整个屋子,却也充满着致她性命的毒药,关于蛊毒宝樱略有耳闻,蛊虫必须以血辅之,难怪觉得早上的早膳味道怪怪的,原来是血。这时候宝樱才懊恼自己当初太过贪玩,太依赖自己的爹爹,爹爹逼着自己学也总是不听。如今,一切都迟了。乘着守卫们交替之际,宝樱见时机到来以迅雷之际将那枚烟花弹弹出了窗外。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一半,现在便是耐心的等待着谭笑歌来营救了。
夜幕渐渐来临,宝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鼻尖传来一阵痒痒,睁眼便看到一个人影坐在一旁戏谑盯着自己,宝樱吓得险些大叫出声,却被来人一把捂住了嘴。看清来人之后,宝樱一把甩开那人的手,狠狠的赏了那人一记粉拳。
“嘘,不要说话。外面的守卫突然增加了,你这傻丫头一点也不懂得伪装,定是将自己所知全告诉了那小鸨子,这下咱么逃出去可得花一些功夫了,咱们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记住,待会你可要紧紧的抓紧我的衣袖了,不然被他们抓住就麻烦了。”宝樱点了点头,带着歉意的眸子看了看谭笑歌,表示自己绝对会乖乖的跟着他。
谭笑歌的脸上露出他招牌微笑,捏了一下宝樱滑嫩的脸蛋,便拉着宝樱准备从窗户离开。时间紧迫,宝樱也是知道此番行动的不容易,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这萧寒的手段她可是知道的,窗外没有一个守卫倒是有些太过平静了。宝樱心里突然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眼见谭笑歌轻松的便要跃上墙头了,谁知四周墙壁竟突然的冒出一批举着弓箭手。谭笑歌心底暗叫一声不好,收了内功便伸脚踏着墙壁折了回来。两人站在原地,四周被火把照了个通明,弓箭手将他两人当做了目标,仿佛只要他二人敢动一下便会被射成刺猬一般。
“宝樱公主,想不到这一次你竟还找了个帮手。不过不好意思,游戏结束了。乖乖的回到屋子里去吧。”萧寒的声音如鬼魅一般的出现,随后的有蓝素,萧淩还有一群侍卫。
“不,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抓住我的。”蓝素见宝樱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多少有点难过。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握住衣角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此时的情绪。
谭笑歌带着面罩,将脸捂住了大半,宝樱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是被握住的手传来疼痛感。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麻烦了,不仅如此她还连累谭笑歌。
“是吗?那么他的性命呢?”说完只见谭笑歌右手一摆,众人的箭全都对准了谭笑歌仿佛下一刻宝樱便会看到被射成刺猬的谭笑歌一般。
宝樱一把拦在谭笑歌的前面说道:“要杀要剐冲我来,莫要伤及无辜。我留下,放他走。”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萧寒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感。明亮的火把将这院子照的如白昼一般,宝樱清楚的看到了萧寒脸上的暴戾。
“那么,我的生死对你来说也没资格?只要你伤他一根毫毛,我立刻自刎。”宝樱决绝的盯着不远的萧寒,两目对视,空气中隐隐的飘着一丝丝寒意。萧寒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竟敢拿生死要挟自己。
站在前面的谭笑歌盯着宝樱,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拉了拉宝樱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岂知站在前面的宝樱不禁无动于衷反而拍了拍他的手背给以安慰。
谭笑歌哭笑不得,关键时候这丫头倒挺义气的。一把将她揽在了身后,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说道:“阙非殿下,多年未见可还记得在下?”
萧寒听闻这个称呼微愣了一下,顿觉侮辱感倍增,眉头紧皱,一脸黑气越发显得整个人冰冷,暴戾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只想冲上前将之撕成碎片。那些原本被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像被人活生生的扒开再撒上了盐一样。
当年的屈辱被人活生生的扒开,让萧寒顿时暴怒,红着双眼指着谭笑歌便向四周的弓箭手下令放箭。
宝樱不知道谭笑歌为何惹怒了萧寒,见他下令放箭,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她可不想看到自己被射成刺猬一样的惨状。
过了许久,宝樱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了。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耳边传来兵器相戎的声音,难道谭笑歌有救兵?
宝樱悄悄的睁开眼,自己被谭笑歌紧紧的抱在怀里,此时已经跃上了一个平稳的假山石上,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只见四周墙壁上的弓箭手被墙后的人斩杀,换之的是穿着铠甲的士兵。萧寒万万没想到这些士兵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这里。将那些穿铠甲的士兵渐渐占了上风,萧寒已知大势不在,颜色苍白的晃了晃,召集了剩下的部下赶紧撤退。
谭笑歌见了,放下怀里吓呆了的宝樱,安慰似地拍了拍宝樱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到处跑,我去去就来。”眨眼的功夫谭笑歌便飞下假山去追萧寒一行人。一群士兵将门打开,只见走在最前方的一男子道貌巍然,气度不凡,进入院子后便吩咐士兵有序的在院子里搜查。
宝樱站在假山上,将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那男子带着人马似在找什么东西,带着人便直奔屋子里。
宝樱还未从那场杀戮中反应过来,转头一阵香气飘过,模模糊糊的黑影瞬间便让宝樱失去了身上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