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地方了,我下了车,站在原地没有动,四处观看了一下,静静地什么也没有说,就是一直看着这里的一切,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化,就连楼前的喷泉雕塑都没有换过样子,还保留着当年我跟林嘉恒炸了的样子,我看喷泉的样子惊动了林嘉恒,他有点诧异,可能是没想到我的记忆力会这么好,这件事都还记得。
“那里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化。”
“的确是没什么变化,但是我们之间的变化可就大了,我已经不是我了,我们的距离也不会那么亲近,我们已经不是一个阶层了。”
“没事的,等你回来就好了,一切都会熟悉起来的。”
“不会了,我不会回来,我们也回不去了。”我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也不想听他再说安慰我的话,抬脚就走了,没有回头,留下了一个决然的背影。
他们看我这样,也没说什么,跟上来陪我向前走去,房子真的很大,准去的来说是一栋楼,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他们生活的区域,很华丽的一个地方,像童话一样美丽,但却没有温度,很空冷的一种状态。我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不想在这里再想起什么事,就一直闷着头向前走,到了核心区。
大厅里,站着两排侍者,见我进来,在一个领头老太太的带领下,冲着我,弯腰齐声喊道:“大小姐。”这三个字实在是刺耳,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和这三个字的问候,而且,我已经不适应这样的礼貌了,想赶紧脱离这里。
“小姐。”又有人喊我,我有点发怒,转过身,想要说两句什么。
“小姐,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我没有看错吧。”是那个老太太的声音。
“嫣儿,这是桂姨,你还记得吗,从小看你长大的。”
我当然还记得啊,小时候爸妈忙的时候,都是有她照看我们,说起来算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但是我太久没有回来了,已经不太记得这种感情了。我知道她是真心的高兴,她眼里的泪光不是假的,对我的感情肯定也不是装的,但我这个时候真的回应不了什么,只能尊敬的对她笑笑。
“爸妈在楼上等着你呢,走吧。”林嘉桦跟我说,顺便带着我上楼,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走去,我看到一个房间,很滑稽的是那是我的房间,我小时候的房间。这是什么意思呢,想要用这个提醒我什么吗,想要告诉我我的房间还为我保留着吗,还是想要跟我说他们想我的时候都回来我房间吗?
不知道是我太偏激还是太冷血了,因为看到这一切我只觉得好笑,滑稽,根本考虑不到他们是否真的心痛,我把他们的感情全都忽略了,一直沉浸在我悲伤的童年中,把我的那些伤痛全部嫁祸在他们身上,一心只想着他们的错误。
“是你的房间,记得吗?”最终还是会有人提醒我这件事了,这是要邀功吗?
“忘不了。”我没多说什么,直接把话堵回去了。
“进去吧,里面一切都没有变。”
我已经不想在这件事上说什么了,闭上嘴,推门,进去。
我走进房间,一个温顺的女人正在一个男人怀里轻声哭泣,见我进来,立马站起来,对我说:“嫣儿,是你吗?”她带着疑问向我走来。
“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我。”
她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很悲痛,“是你,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自己的孩子呢,你和小时候一样,没有变。”说完就要过来抱我,除了安妈,我不想任何一个人这样抱我,我会觉得很恶心,很不舒服。我直直的往后退去,不想让她接近我,她可能是觉得我有点害羞,没有考虑到那么多,还是一直靠近我,直到我说:“你别过来。”眼睛里也流露出嫌弃,她才意识到我的表情,是不想让她接近的。
她好像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想我吗,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她可能还不知道我记得所有的事,也许是林嘉翼他们觉得太残忍没有告诉她,这种好心的保护今天反而害了她。
“他们跟我说找到你了,你身上还有出生时带的戒指,脚上也有胎记,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找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消息。”
果然,那枚戒指是我身份的象征,虽然我一直记得我是谁家的孩子,但只是我认为的事,不是大家认同的事,所以说今天她主动提起这件事就说明我的认为是没有错的,我真的是林家的孩子。
“那枚戒指上有花纹,那是属于林家的象征,上面还刻着你的生日,是吗?”她断断续续的念到。
原来,那是属于林家图腾的花纹,象征着林家。那段模糊的记忆又被触动,豁然清晰了。我紧紧的握住颤抖的双手,极力克制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压制住满脑子混乱的思绪,缓缓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她,四目相对,心头泛起一种苦涩,的确,我是拥有林家家族图腾的千金,脚上的胎记更是坐实了这一说法,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真正剥开伪装真实的面对时,我的四肢百骸间还是泛起阵阵难以名状的战栗感。
“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
“凭这个就能判定我是你的孩子啊,要是我告诉你戒指是我捡的,胎记是我找人纹的呢,你会不会立马再去找下一个啊。”
“不会的,我知道,你就是嫣儿,我知道的。”她有些无力地摇着头。
看到这一切,我更加受不了了,一直一直在说着如何想我,如何找我,为什么不提起为什么抛弃我呢,今天谁都别想好过,“不,我不是,顺便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这些年我不想你,也不恨你,反而很感激你,没有直接杀了我,你要是直接杀了我我是一点都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你让别人杀了我,我能死里逃生,活下来,所以,我很感谢你。”我把死里逃生这四个字说的格外重,一下子就刺激到了她。
她一下子就崩溃了,也站不太住了,旁边的男人赶紧过来扶住她,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林氏集团最大的人。
此时的她已经意识到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了我是记得小时候的事情的,但是有不敢相信,“嫣儿,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