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鲸鱼。这里的鲸鱼,不是鱼。而是一支沉默的队伍。人们说,沉默不仅是金,还是隐形利剑,毁人于无形。
顾名思义,这支队伍,拔尖突出且具有较强的战斗力。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代号。
元英是鲸鱼138号,纶宝是142,小白脸和卷毛汉分别是136和139,后来大家各自称呼代号。
纶宝还是喊元英六哥,毕竟138念起来,就好像在叫一三八。不能让一个三八诋毁了六哥还是比较man的形象。
“东方鲸鱼”突击队身兼二职,既是缉拿毒贩的刑警又是伏击毒贩的部队。在S市边境,常有武装毒贩或者打扮成商人从海路、山路运送毒品入境。他们的任务就是根据内线,提供线索,负责在山里伏击他们。
当然,元英他们几个还年轻,没有实战经历,现在只负责在队里练好射击等特技。他们的训练不同于军部里的井井有条,而是老成员依照自己的实战经历,采取最有效的训练途径,给新成员加以磨砺。
今夜,训练的是毅力。
在实战现场,每个人都要躲在土坳里,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甚至十个小时一整天分文不动,等待伏击敌人。如果没有强悍的毅力坚守下来,晕过去造成队友的累赘,骚动就会暴露目标导致严重后果,二者均不可要。
于是每个人双手撑在地板,两只手臂的空荡铺张报纸,当然,不只一张,而是厚厚的一沓。当身上流的汗浸湿了整沓报纸,恭喜你,可以碎觉了。
一开始,撑得很难受,久而久之就像吃家常便饭,易如反掌,轻轻松松流汗轻轻松松撑下几个时辰。
纶宝原本单薄的身子,如今长了个儿,队里饭菜又丰盛,肌肉发达程度渐赶元英。
五月份的天,两人闲暇时上身只挂了背心,走到街上,买些日用品,就引来许多人侧目。
元英趁纶宝在挑牙膏,就从小超市的冰箱里挑了瓶可乐,啪——他用了平常最平常的力关冰箱的门,没想到是一声巨响,他自个儿竟不以为意,说没察觉倒比较中肯。
老板结账的时候,听见巨响,一阵肉疼,瞬间抬价,“十块一瓶!”
像裴元英这种百年没逛过市场的人,一听,没想到一瓶可乐要十块,怕别人骂他下里乡人,洋货抬价都不知道,闷闷地,一声不吭付了钱。
拉开易拉罐口,咕噜咕噜没两下就喝光了。他心想,这么贵还是别买了,虽然挺解渴,于是干脆立在门前等纶宝。
小超市的老板隔着一堆棒棒糖巧克力的缝隙偷瞄元英,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易拉罐,心下觉得过意不去。力气是大了点,但冰箱完好无损阿。
转了个眼神,抽出一瓶口香糖,老板叫道,“嘿!小伙子!”。
元英回头,接住突如其来的小瓶子,仔细看了看,连忙说,“老板,你的...益达。”
老板甩了甩额前的假发,抛了个眼神,“是你的益达。”
......
接着,他们去了面馆,太阳快要西沉,天际一片橙黄,打包了两份面,到广场露天平台底下,自个儿找保卫员借两把凳子,捧着面哧溜哧溜,等戏剧上演。
今儿大概是什么佳节,政府请了戏班子唱些曲儿给市民们听,唱国粹生旦净末丑不用拿着麦儿,扯着嗓子吼,八百里开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自从纶宝跟了元英,所做的一切都变得很屌.丝,却比以往乐呵许多。没有禁锢的小鸟,挥翅往往比别人更自在更卖力。
台上旦儿唱的是《龙凤阁》的一折,《二进宫》,故事情节是:明穆宗死后,太子年幼,李艳妃垂帘听政。其父李良,蒙蔽李妃,企图篡位,定国王徐延昭、兵部侍郎杨波,于龙凤阁严词谏阻,李妃执迷不听,君臣争辩甚剧,不欢而散。李良封锁了昭阳院,使内外隔绝,篡位之迹已明。徐、杨二人于探皇灵后,二次进宫进谏。此时李妃已悔悟,遂以国事相拖。后杨波发动人马,卒斩李良。
......昔日里楚汉两争强,鸿门设宴要害汉王。
张子房背宝剑把韩信来访,九里山前摆下战场。
逼得个楚项羽乌江命丧,到后来封韩信三齐王。
他朝中有一位萧何丞相,后宫院有一位吕后娘娘。
君臣们摆下了天罗地网,三宣韩信命丧未央。
九月十三雪霜降,盖世忠良不能久长。
......日后,元英便把"九月十三雪霜降,盖世忠良不能久长",挂在嘴边哼唱,久了音色便也生出模样。
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个个追着非主流,京剧戏曲大拇指倒立,谁还兴这个。
于是,卷毛汉这个门外汉冷哼甩了一句,138号你上大街吼京剧?比非主流还NC(脑残),扫大街的阿姨直接把你扫了哈哈。
元英一个箭步扑上去,扭打在一块,元英居上占上风,掐着他的脸蛋揪他的卷毛,“你个土洋货,搞了一头不黑不白傻不拉几的卷毛卧槽,国粹你懂不懂,不懂回去给毛爷爷磕几个响头。卧槽土洋货装13。”
卷毛汉也怒了,他那头发天生的,最听不得有人诋毁他不是纯中国汉,咬牙劲儿往一处使,翻身把元英压在底下,挠痒!
————————————————我是裴元英怕痒的分割线————————————————
后话。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两手空空一贫如洗,就一定去卖唱。像JoshuaBell,在地铁道为人来人往演奏,混一口面包吃。
一人饱,全家俱饱。
谁知,一语成谶。不过,多了个人,心态不似现在这般恣意放松。而是被现实海浪狠狠拍下,是一种迷惘的精神,一蹶不振的姿态。
她说,JoshuaBell在地铁道里拉小提琴那么有谁知道他就是著名的JoshuaBell呢?而你在喷泉底下拉风琴,谁又知道你会是日后的裴元英呢?
日后的裴元英是怎么样的呢?他的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发丝与皮肤细细摩擦,感觉微妙,为什么她口中像是有另一个裴元英呢?
那是谁。她说,那是除了一身华丽头衔,便从头到尾属于她的裴元英。
是吗。少年眉像一只墨色的毛毛虫,爬到眼皮上,弯起身子,逗笑了少年。
“阿温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