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后的热气球惨烈的嘶鸣,舒佟下意识往后看,却发现热气球五彩缤纷的七彩气球往下瘪,吊篮正往下沉,俨然是燃料耗尽虚脱之势。她惊悚地咽了咽口水,加紧手臂。
人员已经完全脱离危险物,铁链自动行驶收缩命令,像条蛇,扭动身躯,也会伺机咬住猎物。当铁链从她身边甩过,除了脖颈生狠而火辣辣的疼痛就是腿部凉嗖嗖的感觉。
她晕晕沉沉,进入机舱时,她身后还拖了一条狭长蜿蜒的血迹。
她隐约听见关虎用沙哑的老虎嗓音说小祖宗,你总算上来了。
她还没笑嘻嘻地说,老虎哥,距离你上次把我当老鼠一样逮已经两个月了呀!
谁知,眼前一黑浑浑噩噩不省人事了。
'爸爸用手探了探阿温通红的额头,指甲永远修得圆滑温润,像他对阿温一样,全是纵容。开口,淡淡戏谑,但一直是个开明爽朗不会瞎操心的父亲。
“发烧了呀,真不像爸爸小时候,小感冒都没有。”
阿温的鼻尖被爸爸点了几下,鼻腔呼出的气体太热,实在不舒服,她有点想吃沙冰,但阿妈是不会同意的。
爸爸从冰箱拿出冰块,装成袋敷在她额头,又丢了块在嘴里咂巴咂巴嚼。九月份的天,太阳还炽热着,小小的阿温还不到爸爸腰的身子却发烧了。她痴痴的看爸爸嚼冰块,那种惬意勾得她嘴巴越发火热。她捏着大白兔的长耳朵,扭妮不安,以后再也不发烧了,好难受吖。
“张嘴——”爸爸看自家小女闷闷羞态不禁觉得可爱,从神态里读懂了她的不舒适。
阿温张嘴,冰冰凉凉,呃...好舒服。她惊愕地看着爸爸飞扬的远山眉,一口冰块躺在舌上,吐了不乐意吞了阿妈要生气......“嘘——”爸爸冲阿温眨眨眼,给女儿做示范咂巴咂巴地嚼冰块,含糊不清地说,“这是咱父女间的秘密哦,谁都不能说,嗯包括阿妈。”
阿温飞快的处理好嘴里的秘密,从被窝里伸出小拇指,拉钩...俞敬中哈哈大笑,把女儿的掌心放在唇上。
一丝丝凉凉的气息划过掌心。
——————阿温晃悠悠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许久,却惊醒了伏在床边睡觉的少年,他正用面巾纸在阿温掌心擦拭些液体...晶莹粘稠的液体,但眉眼间无不喜悦。
“我又睡了...多久?”
阿温盯着天花板,神色木然,她感冒发烧了大半个月,一直不见好。烧退了感冒就来,伏在枕头呕着嗓子咳嗽不挺,吐出来的只有酸水。温度高时,整日昏睡。
“你这次梦见谁了?”元英丢掉揉成皱巴巴一团的纸巾,在棉签上兑了些酒精,一遍又一遍在她额头擦拭。却没有回答阿温这一睡,睡了多久。
自从上次从气垫上抱住她,她就开始昏迷、发烧、间断感冒...温安集召了许多医生,均不能根治,药也不敢吃多,拖了个把礼拜,请来位闻名远近的老中医。只开了一帖清热的干草药和七字诊断结果。
——心病仍需心药医。
温安集惭愧,柱着拐杖来看她,说道“温儿快些好,舒佟无大碍,爷爷一时糊涂,扇的那巴掌你...别放心上。”
阿温低头微笑说好。
什么心境让人琢磨不透,此后温安集就没再来过。
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元英死乞白赖的呆在温家,时而陪阿温闲庭信步,时而笑话一箩筐逗她展颜,又时而占用厨房只为倒腾一份能让病人下胃的粉丝汤。
“梦见爸爸了。”阿温就着抬高的枕头,顺势躺下。元英的来到,仿佛比想象中的还要热切。有时候太难以置信,在家傲娇不羁的人,竟然愿意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心无旁骛的照顾吾家小妹。于是,她卸下对他的所有防备,说道,“我想吃,烧仙草。”
元英微微一愣,说好。半个月里,阿温想吃什么均从他这里点,不会煮的就让刘妈帮衬,但死活要自己动手。
元英实实在在一心一意的照顾阿温,憨厚老实的态度让刘妈很瞧得起上心。这哥哥呀做的可真完美。烫伤了好几次手指,往嘴巴一塞沾口唾沫,算了(此处念三调liao)。
温家有天然的仙草,下水煮沸滤出渣叶,加蜂蜜冷置也就成了。
做工流程比较简单,但冷置时间颇久,特别是太凉了不行太热了也不行,为了控温,元英一直呆到夜幕降临。
他正准备些果仁做料,一大搀一小的身影进了金碧辉煌的厨房。
大的是仲夏,小的是舒佟。
那日被铁链刮伤,舒佟皮薄险些刮了动脉,血虽流的多,所幸仲夏本能急救自己抢救几时,小命才保得稳妥。
她和阿温一样,静养了半个月都没有去学校上学。比较悲催的是,温安集请了家教无休补习。再半个月要中考了,怎么说也拖不得。
舒佟欲哭无泪想见阿温的时间都空不下来了,不过真奇怪,这个姨姨家的门客怎么会是阿温的哥哥?
仲夏拍下舒佟鼓起的腮帮子,这丫头不知看了什么非主流,有样学样,卖萌起来。他说,其实他们不算兄妹。
为什么。舒佟懵。
就比如说我们吧,你长大的时候我在身边也陪着你长大。所以他们也差不多这层关系。
哦!舒佟懂了笑眯眯,青梅竹马呀。
仲夏嘘咳装作没听见...扶着她以免磕了绊了旧伤复发。她看见元英又在弄东西吃,很兴奋,因为她吃了几次元英给阿温准备的小灶,那味道!比刘妈煮得好吃多了。
其实也未必如此,刘妈服侍温安集三餐已有十几年,每餐都按照他好咸来煮,也难怪他们年轻人不爱吃。
而元英清淡香甜口味迎合了阿温也顺带迎合了舒佟。
他煮的次数多了,舒佟吃的也多了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了些。至少了无先前的尴尬。
一锅仙草大部分已经凝成绿色胶状,他舀了两碗小碗,淋了蜂蜜稀释后将大块仙草剁成小块,撒上碎粒香杏仁,附上汤匙,端上桌面。
仲夏细细品上一口,冲元英比了大拇指手势,舒佟看见了迎合上去,举手也投一票赞。
元英刹时得意洋洋,迫不及待盛上一碗,也让阿温尝尝。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清澄月光她支起下巴倚在窗口,被清风吹拂发稍的少女,柔和的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空灵、静好。
仙草被放置桌抬,他伸出手合上窗户,“发什么呆呢?天凉,你正发烧,少吹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