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忙拾起地上的碎片,用厚厚的袋子装上那些碎片,留着,说不定程净帆就没那么伤心,管家很清楚程净帆这段时间的情绪一下子就变了,很多时候再也没有以前的笑容了,以前只要是在祁艳萌那个女人面前,他总是会露出温柔优雅的笑容,而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别人面前变得比以前更是高冷淡漠。
程净帆许是被杯子打碎的声音吵醒了,覆在被子上的手指在微微的动,“水,渴,我要,喝水。”
管家听不清他说的话,只得靠近他的嘴边听着。
“水,水。”程净帆黯然的望着天花板,迷迷糊糊的,管家这回听清楚了,连忙让女佣去给他倒白开水,顺便叫人做醒酒汤过来给他喝。
床上的他面色变得很不好,甚至有点苍白,他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沙哑,目光充满了冷凄,萧索,仿佛树林里的漫天飞舞的枫叶,悲凉而冰冷,又如冰窟一样,萧瑟而冷凉。
他的左手手指动了动,管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拿什么,只得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听着他说话,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话来。
“我的阿萌怎么那么傻,要不是我无意在房间的柜子里发现那病例,她恐怕是想隐瞒我一辈子,阿萌她不能怀孕了,我找到医生了,医生说她得的是,是,呵呵。”他没有说下去,慢慢的张开眼眸,看着天花板,管家抓着他的手臂。
“程少,别这样,我们相信祁小姐的病会好起来的,我们这些跟随你的人都指望着你变得强大的那一天,我们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就要盼到了,你不要放弃,我想祁小姐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管家轻轻的拭了一下眼眶的泪,“你这样子,要是他还在的话会更伤心的,我们在程家做事做了那么多年,打小我们就跟着夫人他们把你带大,你一直都是夫人的骄傲,你要是倒了,夫人一个人以后怎么过。”
程净帆的脸上滑下两条清泪,手指死死的拽着手机,管家端着佣人端过来的一杯水,轻递到他的嘴边,“喝点水吧,夫人昨天还来电,问公司哪天才开业,还跟我说她特别的为你骄傲,这么多年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还说都有些迫不及待看到你成功的那一天了。”
一个女佣在一旁黯然神伤,看到程净帆这个样子,管家一挥手势,示意她走出去。
程净帆失笑的起来半躺在枕头上,管家连忙扶了扶他,“唉,我也不好该不该劝你离开祁小姐,谁都不希望是这个结果的,如果我劝你不要离开她,我又不好跟夫人交代,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后代,这样以后到老的时候不会那么孤独,夫人那种人呢是比较传统的,这件事啊,还得你们自己商量好,我也老了,管不了了。”
程净帆咬牙切齿,“我知道,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手狠狠一挥,一不小心把管家手里的杯子挥开了,杯子狠狠的撞上墙壁上,“砰”的一声,碎落在地板上。
“sorry,我今天情绪太不对劲了,你手有没有怎样。”他抱歉的看看管家,管家是个有些老的人了,头发都有点白了,可是坚持要照顾他,以前可是他的奶娘来的,一直待他很好,他以前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怒气,也绝不会在她面前撒出来。
他想着等到一定时间了,该让他以前的奶娘好好的度过晚年了,他该找个新的管家来代替她的位置了。
管家捂着手,让女佣再去倒一杯水过来,“我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先去睡了。”
程净帆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让她两次都陷入绝境里,而且还不了解她,连她得了那么严重的病都不知道,她不说他都不知道,他做她的男人做得太失败了。
“对不起,阿萌,我知道我就算说无数个对不起也挽救不了什么,等你醒来怎么怨恨我都行,就是能不能快点醒来,房间里没有你的气息,我感觉我都呆不下去,答应我,快点醒来。”他仰头望着窗外的星子,星子特别的少,放眼望去只有那么几颗。
有一轮明月,如镰刀一样高高挂在天空上,他就这样站在窗台前看着那轮明月,一直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去睡觉。
任斯裕和廖沉在车上沉默,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变得僵硬,片刻须臾,廖沉这才开了口。
“咳咳,你家锦落来了,在那呢。”顺着廖沉指的方向,她在沿着小径走出来,任斯裕惊讶的看着今天穿着很不一样的云锦落,她竟然今天穿着裙子,是红色的有点厚的长裙,裙摆上锥着一朵红色的立体花朵,很大的一朵,显得她整个人特别的惊艳,薄薄的蕾丝下那锁骨若隐若现,显得极为的性感。
两个大男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云锦落这身装扮,这女汉子一贯以来就是职业装,牛仔裤,运动装,从小到大都不肯穿裙子的,尤其是任斯裕非常了解的,谁叫他和她从小玩到大的。
“我去,穿得那么性感,去勾男人吧,靠,这大龄剩女当久了,总算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急了,啧啧啧。”任斯裕这嘴巴又开始毒了,廖沉不好气的扬扬眉,很想用胶布封住他的嘴,任斯裕不仅在男人面前特别毒舌,就连在女孩子面前也是这样,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说谁大龄剩女呢,任斯裕,你个大坏蛋你给我出来,竟敢说姐是大龄剩女。”云锦落耳朵非常的灵敏,就这样她还能听到,任斯裕真是觉得这简直就是逆天了。
廖沉在一旁偷笑,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任斯裕狠狠的挑衅一眼廖沉,威胁性的盯他两眼,就慢悠悠的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