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临闻言,收回望着不远处的目光,看向清远帝,唇角含笑道:“不急,今日临有一事相求,我们犬戎至今有三大难题百年流转至今未解,听闻大盛人杰地灵,不知可否帮临解答了一番可好?”
清远帝面色微沉,听到这话颇有些不虞,勉强笑道:“今日乃议和为重,至于这”
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只听来访的犬戎使者有些不满的开口道:“尊贵的皇上,我们也是听闻大盛高人辈出,才想着让你们帮忙解开这些难题,若果真是所言非实,那我们也只能算了。”
这话说的,若是同意了无人解开,那么不是真如他们所说所言非实,可是不同意,岂不是默认了,如今真是进退两难。
“我们大盛的确人才济济,皇上不妨就答应了临太子的请求,就由在场的人试一试,就算答不出到时候也可以张榜纳贤,臣妾相信一定会有人答得出来了。”兰贵妃浑然不在意提议道,好似未曾察觉清远帝不满的目光,笑意盈盈。
倒是太子难得同意这个观点“儿臣觉得贵妃的提议甚好,我们大盛人才济济,一定会答出来的。”
“既然太子与贵妃都这样说,朕也不妨一试,就请临太子出题吧!”
拓跋临剑眉一样,身旁的使者便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朗声阅读道:“有一位大富翁老爷年事已高,眼看就不久于人世了,他有一个未了的心愿,那就是他晚年孤身一人,大笔财产无人继承,但他还有一个弟弟,自他12岁离家出走之后就音信全无,至今已60年了,他只知道弟弟住在中原,但是没有详细地址,他将寻找弟弟这事拜托给了自己的至交好友罗老爷,他给了罗老爷一张在60年前所画的兄弟画像,请他按图找人,找到弟弟后将遗产转交给他,不久富翁老爷死去,在中原登出都多告示,说明自己此行的目的,结果引来了很多认亲的七旬老人,罗先生也没有见过富翁老爷的弟弟,也没有找到其他线索可供查询,但他却从这些人中找到了真正的继承人,这是为什么?”
问题一出,众人都面面相觑,有些暗自腹议这罗先生不会自己找一个人继承不就行了。
洛华衣听到这个问题觉得很新颖,但是一时也没想到个所以然,不经意瞥了一眼对面的御锦,见他自顾自的喝着酒,好像与这里隔绝了一般,他好似察觉了一般抬起头,瞬间四目相对,洛华衣脸颊瞬间羞红了急忙垂下了头。
所以她错过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一闪而逝的笑意与无奈,其实今天御锦本不想来的,只是职责所在,他也就来凑凑热闹。看到周围面面相觑的人,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继而又自顾自独酌美酒。
“会不会是那罗先生就是富翁老爷的弟弟?”一个略带娇羞的声音响起,随之目光所触之处众人眼中都不禁掠过一抹鄙夷。
洛华衣笑了笑,看到吕朝霞望着对面犬戎太子的眼神,心里不觉有些好笑,没想到吕朝霞竟然花痴到这种地步,这么迫不及待在心上人面前展示存在感,可是她怎么忘了这是国宴。
没看到对面太子厌恶的眼神,还有下首面带惶恐之色的中年男子,那人怕就是吕朝霞的爹爹吏部尚书吕伟。
太子免让佯装着笑意恍若未闻回答道:“应该是罗先生自己安排人充当富翁的弟弟,以此来控制,不知道使者,本宫答得可对?”
这道题太子回答的比吕朝霞稍微合理,毕竟人家最后还问道罗老爷从这些来人找到了继承者,肯定不可能是他了么?
看着太子成竹在胸的笑容,众人也不约而同的望向使者,可是很可惜使者摇了摇头,答案是错的明显而知。
太子脸上笑意明显的挂不住了,他好似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嘲讽讥笑,只是他着实想多了,谁敢嘲讽太子,再者说他们也不会这道题呀!
清远帝有些失望,目光瞥向一旁御锦,可是人家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只得收回了目光。
倒是一旁的兰贵妃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不经意道:“端王从小就聪颖无双,想必这个问题也不在话下,为了我们大盛的颜面,不知端王可愿猜上一猜。”
这下所有人目光都不禁凝滞了,只是那当事人却一言不发好似恍若未闻,兰贵妃面色僵硬想要开口训斥,但是触及到那不经意抬头似笑非笑的目光时,一时不得动弹。
神色淡漠的扫视了一眼四周,清远帝带着希冀的目光他自当没有错过,见状面无波澜,薄唇淡淡吐出三个字便不再言语。
“没兴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一时气氛愣在当场,拓跋临抿了一口酒语气颇有些惆怅道:“本以为大盛人才济济,这等问题肯定不在话下,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什么,自然没想到一切徒有虚名。
清远帝面色微僵,刚想开口,却听到从门口传来温润沁透的声音。
“答案便是富翁老爷与他弟弟是双胞胎。”
使者闻言面色晦暗,其实这么多年三道题他们犬戎费了几十年也只解了这一道题,其余,本以为这短时间即使大盛有很多人才,一时半刻也解不了答案,可是没想到果真出乎意料。
倒是拓跋临面色一如既往,丝毫未曾感觉失望,反而略带兴趣的看向门口。
此时门口处一位俊雅少年缓缓而来,给人感觉温暖而又敦厚,若说陆清君是那儒雅的谪仙,御锦是那淡漠孤冷的弦月,那这位少年便如那如沐的春风,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恶之情。
待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洛华衣微微一惊,条件反射的看向一旁的卫琳琅,见她双眸满是不可掩饰的欣赏与赞叹,心内不由叹息道果真是有缘,即使一切事情都已提前,即使连二皇子归来也提前了,他们之间的缘分牵连都未曾断过。
“可是御弦?”清远帝有些迟疑的问道,但是内心也早已确认了,这个儿子生母身份卑微,所以在一众皇子面前也不甚受重视,而他五年前刚及第就出去云游了,当时自己也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有所亏欠,也就同意,没想到这一次回来,他好似变了一个人。
通身的气质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卑微小心翼翼闪闪烁烁,唯一没变的怕就是那一双温和的眉眼了。
“不孝子御弦拜见父皇,父皇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