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不作声站在门一侧的听雪脸色微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神情淡淡道:“这是在小姐门前”话落也不理会两人的反应,而是扫了一眼听兰淡淡道:“我要是小姐,倒很想知道这忠心耿耿的大丫鬟今个一天都跑去哪里了?”
这话说的略带深意,听兰瞬间被冷的透心凉,本就因为刚才听雪的呵斥住手了,紧接着听到她后面的话,听兰心猛地咯噔一下,脸色都有些苍白,只不过还是硬撑着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不信你们还能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见小姐。哼”临走时还狠狠瞪了一眼听风,至于听雪,她是压根连看都不看,脚步踉跄着离去。
看着那如风一般离去的人儿,听风还是一脸茫然呆呆的望着听雪,想要得到一个解释,可是人家孤傲的立在一旁连个眼角也不留给自己,鉴于以往的经验,听风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就算问了也别期待得到什么答案。
“吱呀”门打开了,听雨一脸忧色的扫了一眼听风听雪淡淡道:“你们都进来吧!”说罢便转身进去了。
房内,洛华衣一袭白裙散落在地,满头华发倾泻余地散落一室流光,一双夺目的杏眸此时暗淡无色,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才,唇微微动了动:“我方才好像听到听兰的声音了。”
闻言,听风有些恐慌,小姐以前可是喜欢听兰得紧,当下面色有些苍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以为小姐休息了,所以便把听兰打发回去了,小姐若是相见听兰,奴婢这就去叫她来。”
”不必,”洛华衣侧过身子看着那跪在地上倔强的人儿,有些心酸,听风不如听雨沉稳也不够机灵更不会说话,所以当初她其实挺不喜欢这个丫鬟的,可是直到自己被洛华裳困在地牢的时候,还是这丫头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才让自己逃走:“你过来”
“小姐的话你没听到么?”听雨推了一把听风,低沉着声音提醒道。
听风闻言有些微愣,直到被听雨提醒才回过神,连忙起身走向洛华衣身旁,在她的示意下微微蹲了下来。感受到素手轻轻扶上那即使抹了药还有些微红的脸颊,如用羽毛轻抚一般,心听风眼眶微红,直到听到那略带心疼的声音响起“疼么?”压抑的泪水就如断了线喷涌而出。
看着蹭着自己腿上的小脑袋,洛华衣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当听到那委屈的哭声时,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素手轻抚着那因哭泣而颤抖的脊背,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慰着。
听雨站在一旁,眼眶微红长松了一口气,刚才她都要以为小姐要训斥听风了,毕竟听风这丫头特老实,口无遮拦一点都不如听兰讨喜。
倒是听雪神色依旧淡然,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只是那微垂的眼脸深邃而又复杂。
约莫了过了许久,听风才止住了哭泣,反应过来之后有些不自在与后怕,见她这嗫诺的样子,洛华衣神色微闪收回了手,她也知道自己一时反差太大会惹人怀疑的,面色淡然掀了掀眼睑淡淡道:“我这些日子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我被人陷害名誉扫地,就连最疼爱我的祖父也被人害死了,最终我落的众叛亲离,遭人投进护城河,溺水身亡。”
她的声音平淡而无波,好似在诉说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心中的惧怕与恨意。
“怎么会”听风不可置信的望着洛华衣。
听雨神色微闪,心中也有些后怕不过她是认为这些日子大小姐遭逢巨变,所以一时梦魇了,敛了敛心神柔声劝慰道:“小姐,这是个梦不必在意。”
“呵呵”无尽的悲凉,洛华衣侧过身望着听雨,似自嘲一般:“梦里的一切与我现实中一模一样,我就好似度过了一生那么漫长,若梦是真的我不敢赌,也赌不起,听雨你明白吗?”
饶是稳重内敛的听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此时洛华衣的神色是那样悲戚,可是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还是不敢相信。
“我相信”
闻言,听雨侧头望去,那人依旧如青竹一般直直的站在身侧,面上无一丝波澜,但是她肯定这话就是听雪说的。
洛华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望着听雪,这个从她有记忆以来就跟着自己的丫头,只比自己大三岁,可是就算朝夕相处她也从来未曾看透听雪这个人。
敛了敛心神,洛华衣收回了目光,扫了一眼殿内的三个人,轻叹道:“即使是个梦,我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只有你们能信任了?接下来我所吩咐的事情你们可能做到?”
“小姐,奴婢知道自己笨,但是只要小姐说的奴婢就信,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即使粉身碎骨也一定会完成。”
看着那依旧微红亮晶晶的眼眸望着自己,心微微一暖。洛华衣知道听风不是说笑,前世她也的确做到了。
“虽然小姐说的事情匪夷所思,但是奴婢的职责便是保护小姐,小姐所吩咐的奴婢一定尽力办道。”这就是稳重的听雨,即使她与听雨一样忠心耿耿,但是说出的话也是中规中矩。
相比较听风与听雨的回答,听雪回答的更为简练但是莫名的让人信服“奴婢一切谨遵小姐吩咐。”
此时此刻,洛华衣突然觉得以后的路其实也不是难熬,因为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贴心。
这边主仆敞开心扉会谈,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则是经历这严酷的刺杀。
夜沉如水,就连那微弱的月光也淡的好似消失不见。
凌冽的寒风拂过,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打眼望去,满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血顺着周围四处流去。
就在那层层叠起的尸体中间一个人单膝立地,左手撑着剑,一半的剑身已经没入地下,。长发散落余地夹杂着血色妖娆而凌乱。
那人身上的袍子满是鲜红,只是依稀可见那衣角的白色,白袍成红衣,这是经历过多么惨烈的争斗。
说时迟那时快,发丝微微一动,长剑迸发而出,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只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倒地的声音。
红衣动了动,那人片刻便站了起来,侧过身,露出那邪魅的容颜,璀璨风华好似整个夜晚都亮了似的,只是那双桃花眼猩红一片眼角微微上挑,大掌一挥,嗖的一下利剑便已出现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