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真要拜他为师?”淳璟轻声问了问,确认之后,他眉毛一挑,双手交叉横在胸前,高抬着下巴看了崔子西一眼,啪地一下砸在桌子上,“老头儿,你有什么资格做姐姐的先生,你那棋都给我破了,再说你都不能下棋了!”
“是你解出来的吗?至于下棋……”崔子西看着他撇撇嘴,抬手拿起桌上的人皮面具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果然是妙计,等他再吃出现的时候,不止苏小梧,连淳璟也瞪大了眼睛,那是淳璟的脸。
淳璟瞪着眼睛看着他,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吐沫,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化成他的模样。
“怎么样?”崔子西朝淳璟挑了挑眉,用属于淳璟的声音道。
“你!”淳璟回过神儿来,指着他不忿地叫道,“你这是耍赖!”
“谁知道我耍赖!”崔子西耸耸肩,翻身坐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你以为这是什么世道?”
“你给我下来!”淳璟跳过去去拽崔子西,要把他的脸皮撕下来,“不许你扮我的模样!”
“想不想学?”崔子西玩儿了一会儿,将脸上的面积揭下来,看着淳璟诱惑道。
淳璟摸着手里薄如蝉翼的面具,抬头看了崔子西一眼,有些心动,又怕崔子西耍诈,迟疑许久,一咬牙点了点头。
“等着!”崔子西跟淳璟说了一身,站起来走到苏小梧身边,“我知道你跟燕龙宇和洛迦渊都有些牵扯,但三国之战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淌,这里面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一不小心就把你自己被赔进去了。”
苏小梧挑了挑眉,她自是知道这水很深,但所谓富贵险中求,此时不正是一个机会嘛?
“机会什么时候都要,不用急于一时。”看出苏小梧眼中的不甘心,崔子西劝道。
苏小梧拧着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看苏小梧点头,崔子西也放心下来,看着她嘿嘿一笑,不禁让人怀疑他有什么阴谋,“我打算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给我安排一个向阳的,景致好的房间。”说完拽着淳璟离开了逐风楼。
“听说,燕龙宇赶来山庄的路上遇见鬼了。”晚一些的时候,红月将苏离送回到苏小梧身边,一面看苏小梧不气馁地教苏离讲话,一面道。
苏小梧听了没有应声,不知道为什么苏离就是不肯开口,就知道拽着小狐狸的耳朵,尾巴玩儿。
“他途径的那条路有处乱葬岗,他那个倒霉未婚妻就被他扔在那里的,那地方阴气重,那天又下了暴雨,那些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士兵也给吓得不轻。”红月倒是打开了话匣子,拉了把椅子在苏小梧身边坐下,一面嗑着碟子里新炒的瓜子,一面道。
“我记得昨天你也去那块儿了,不是你安排的吧。”她突然停下来看苏小梧,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是我啊。”苏小梧也不遮掩,漫不经心得点点头。
派出去的人回报说,燕龙宇在看到那女鬼的时候,怔了半刻,举剑朝它刺入,眼中满是杀意。
对于季剪秋的死,燕龙宇或许是内疚的,所以他在听到燕云昊说无终国有季剪秋行踪的时候,赶了过去,妄图寻求心里的安慰。但……也有可能,他是要去解决这个麻烦。
不管是因为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季剪秋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不管怎样,在自身利益面前,他都会选择毫不犹豫地拔掉这枚障碍。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接下来的计划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了。
“那这次见面怎么样?他认出你来了?”红月往前凑了凑,看着苏小梧好奇地打听道,她可还记得当日在‘偷香雅阁’,那位爷不依不饶的架势。
“如果他认出我来,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离开。”苏小梧想了一下,扭头看了红月一眼,“那一次,他跟江樱雪成了好事吧?”
“哈,你还好意思说!”苏小梧不提还好,一提就戳到了红月的痛点,“你知不知道,当时江樱雪还是处子之身?所有人都以为他为了江樱雪抛弃了季剪秋,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没到那一步。”
“他可能是不想委屈了她。”苏小梧愣了一下,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抿着嘴唇想了一下,淡淡道。
“嗳!”红月看着她似有些失落的表情,眯了眯燕晋,拿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笑道,“说真的,有没有后悔?”
“我不是她!”苏小梧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扭头冷瞪着红月,全身腾起一股冰寒之气。
“属下失言。”红月全身一紧,起身垂头单膝跪在地上。
“下去。”苏小梧冷哼一声,挥手让她离开。
红月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看着苏小梧抿了抿嘴唇,“无终传来消息,君天临突然下令贬了在朝的几位从二品以上的大臣,罪名是结党营私,意图不轨。”说完从袖兜里取出一封信笺搁在苏小梧手边的桌子上,走了出去。
结党营私,苏小梧看着信笺上的字轻笑,这罪名可真是牵强,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几人是结了谁的党,又营了谁的私,信上说,这几位都与洛迦渊有些渊源。
无终国朝堂上,君天临两道金令招洛迦渊入朝。
洛迦渊倒是不慌不忙,沐浴更衣后,悠哉地弃车换乘轿子进了宫门。
“王爷,皇上已经等您很久了。”慕色看到洛迦渊的轿子忙迎了上去,轻声道。
“急什么,咱们皇帝最多的就是时间。”洛迦渊仰头看了眼大殿的金顶,阳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王爷请。”慕色笑得有些讪讪,在前面为洛迦渊引路。
洛迦渊跨进门槛,看也不看主位上的君天临,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招手叫了杯茶。
“小皇叔真难请,朕的十几道皇令都没能让你现身。”君天临居高临下,手扣着扶手上的龙头,看着在一边落座的洛迦渊,咬牙切齿道,“罔顾皇令,你可知罪?”
“本王并未看到皇上的任何一道敕令。”洛迦渊眼都没抬,喝了口茶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