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华倒出了心中的一些苦水,虽然用冷漠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但阮雅兰仍感受到了林少华内心世界的恐惧,一时间对林少华产生了怜悯,安慰的说:“如果你真想学会不用依赖任何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话,若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样?”
林少华想了想点了点头说:“行,那就麻烦你费心了。”
阮雅兰为了给林少华想出一个适合的办法,就得向林少华打探清楚一些事,又问:“那你今年多大了啊!在学校主要学了一些什么?”
“今年二十二,学美术的。”林少华开始赏识起阮雅兰来。
阮雅兰急忙放下泡面高兴的说:“学美术啊!我好羡慕喔,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要做一个画家,走遍天下的每一个地方,将美丽的地方全都给画下来,哇!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边说边慢慢的闭上眼,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如同在用心感受的享受中一般。
林少华看在眼里,那种只有小孩子才有的天真幼稚在阮雅兰此时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羡慕的笑了笑说:“那你怎么没有去实行梦想,而去做护士呢?护士和美术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是怎么回事啊!”
阮雅兰听林少华这么一说,顿时就想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气无力的谈了一口气说:“人生如能全依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话,我想人们就不会把它叫做人生了,人生有太多无奈,谁又能幸免呢?所谓梦想嘛,何为梦,不就是虚无缥缈不真实的嘛。”
林少华若有同感的感叹道:“说的也是啊!”点了点头。
“那你的梦想是做什么呢?阮雅兰右手托着头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林少华来,虽然只是才相处了几个小时,但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好些日子的朋友了似的,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别人说自己儿时的童真梦想。”
“我,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幸福美满并且完整的家,说出来都没人会相信,对吧!”林少华装做笑脸满面,却仍然掩饰不了心中透出的苦涩。
“为什么?”阮雅兰对林少华自问自答感到心中疑惑重重。
“因为在许多人眼里拥有那样的家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却被我说得那么复杂,就连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林少华自我嘲讽的苦笑了一下。
“不是啊!家不见得就都是幸福美满的啊!一家人虽然只有几个人,但相处的艺术没掌握好的话,矛盾就会不断的分化,我想那种亲人如仇人的日子还不如没家呢?你说对吧!”阮雅兰认真的将自己的见地说了出来。
林少华又慢慢的放下杯子说:“不聊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了,你说教我,打算怎么开头啊!”
阮雅兰的眼珠转了转说:“这是我的事,到时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希望有空的话你能教我画画。”
“行,没问题。”林少华高兴的点了点头。
阮雅兰羡慕的说:“你说你什么都不会做,那你爸爸妈妈一定十分的疼爱你了,你这样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一定担心牵挂死了,你有没有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啊!”
“我妈妈,我妈妈到底现在是生是死我都还不敢确定,在我的记忆里从来就不曾有过她的印象。”林少华的这一句话中显得那样冷漠,极力的去掩饰自己心底对母亲的那份无法相见的相思。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阮雅兰一心想解释,可此时自己的舌头就像打了结似的,弄得自己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仿佛手脚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放似的,连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心慌意乱。
林少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见阮雅兰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好好的你干嘛道歉啊!还手忙脚乱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你本来就不知道问这样的问题也是自然的啊!别太往心里去,我没事,你再这样下去反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阮雅兰见林少华没事似的才放下心来,听林少华这么一说,自己都觉得好生奇怪,自己并没做错什么干嘛道歉啊!还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真是丢人现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啊!我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奇怪啊!那你有没有打电话给你爸爸报平安呢?再是离家出走也应该让他知道你平安啊!那样他才放心啊!”
林少华立刻一脸的不悦,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先回房去休息了。”说完站起身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林少华这么迅速的离去是因为阮雅兰提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人,让内心一下就气愤了起来,为了不让无辜的阮雅兰受到波及,所以迅速的离开了客厅。
阮雅兰觉得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说:“一说到他爸干嘛一下就生气了啊!”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
林永则失落的放下纸条,伤心难过的说:“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做呢?事前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也不是我说你,你对孩子的关心真的是太少了,自从我表姐去世了以后,你就一直把少华当灾星来看待,有真真正正的关心过他一天吗?他小的时候你就经常喝醉酒回来骂他,这在他幼小的心里就留下了伤疤,可近年呢?你不但经常喝醉酒,回来时还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这让少华如何去接受,你这样还不如安安心心的找一个对孩子好的女人娶回来做孩子的后妈。”李妈教训的数落起来。
林永则双手衬着头心烦的说:“你说的也是,现在想想以前对孩子是没做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职责,我曾经也的确是因为雨荷的去世讨厌过他,排挤过他,可你知道吗?当你打电话告诉我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我的心一下万分的失落,雨荷虽然离开了我,但这孩子是她留给我唯一活生生的生命,我在那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失败。”
李妈双手放在脚上,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说:“这孩子什么也不会做,就连做起码的起居饮食都不能自理,他这一走可真让人担心啊!”
林永则看着李妈说:“你说他就只带了几套衣服和画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