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王八羔子!”“杀他娘的王八羔子!”三军声势如虹,发誓血战。
三十三章平叛
血都之外,旗帜鲜明,寒鸦哀啼。
萤火端坐中军大帐,并不去前锋营巡视,另外专派一队人马,将血宫中那些兵书古籍源源不断搬进大帐,好让众将觉得他时刻在想办法,需要屏息静气,并不是躲在后面贪生怕死。他无聊时便把胳膊上两块金牌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压根不去瞧那些书籍,金牌上明文雕了一串数字,念出来是“一八一八”。
他想了半天,仍是猜不出什么意思,一时兴起,便把帐中那些古籍挨个寻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晓得是血族历代留下的吉利数,这才合上被褥,披盔带甲的睡了。第二天清早,夜鬼推门进来,看见满地书籍,足足堆成七八座小山,占去营房大半空间,又见萤火生出一对黑眼圈,身上铠甲还没有褪下,不由心生敬佩。
天狼军营天天增兵,却迟迟没有响动,血族军士疲惫,加上平日操练生疏,天气又愈发寒冷,简直苦不堪言。
萤火把金牌看腻了,几条花纹都细数能详,实在无聊的很,就把夜鬼叫进来解闷。他倚在一堆书上,说道:“我问你,能钻地的密探一共有多少人?你不如把他们都聚在一起,发个十年二十年粮饷,派去袭击叛贼主帅。如此一来,叛贼没了首领,还不乖乖退兵,血都之围不就解了?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夜鬼道:“不行啊,上将军万万不可。叛贼狡猾透顶,其中不乏高人,若是密探偷袭不成,反被叛贼施展了迷心术,那他们一身的秘密,岂不全被叛贼所获?”
萤火道:“是啊,密探,密探,这么一叫,定是担负秘密任务,绝不能叫叛贼听了去。可大营中除了密探,再也无人会钻地这套把戏,你说如何是好?”
夜鬼不知如何回答,结结巴巴,满屋子书,看一眼就要人头晕。
“你可会迷心术?”萤火突然来了精神。
“小的功力不深,尚未学得这门法术。密探中倒有几个人会,上将军需要,我这就传他们上来,听候您吩咐。”夜鬼长吁一气。
萤火心想:“迷心术?迷人心神,套人真话,这门法术倒也有趣。”当即道:“你传他们明天来见我,还有,那四名老鬼死了,军中缺少带兵的将才,你快点去物色一个人物,明天把他带到我帐子里来。”夜鬼连连应诺,退出大帐,可悲他不懂行军打仗,突然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走了。
隔天午时,萤火正在补觉,却听见稀稀拉拉脚步作响,抬眼看看,有四个小兵盔甲严明,手按刀柄,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萤火一个踉跄,伸手去摸黑剑,厉声问道:“擅闯中军,统统斩了。”那四个小兵连连摆手,嘘声道:“上将军,卑职们是奉夜鬼命令,来这里听候将军差遣,无意打搅将军休息,实属该死。”
“哦,是了,是了。”萤火揉揉眼睛,想起曾经嘱咐夜鬼的事情,问道:“你们身为密探,怎么穿些兵卒衣服?”
一个密探答:“卑职们奉夜鬼命令,扮作小兵,时刻保护上将军安全,不敢怠慢。军中旧例,密探凡事都可直接面见,门口侍卫也是密探乔装改扮,所以我等并不用通报,就可以进得将军大帐,唐突之急,实属罪该万死。”
萤火心道:“娘的,什么事情都听夜鬼命令,我却还蒙在鼓里。不行,小爷今天一定要整整你这个家伙,不然一天都睡不好觉。”随即把黑剑放下,拱手道:“四位兄弟请坐。”
放眼四周,不仅桌子上堆满了书,就连凳子,锅灶……,简直满地是书,叫人仅有立锥之地,大大方方走两步都难办得很。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礼道:“上将军,卑职们站着就成。”萤火勒紧扣子,盘坐在书案后面,问道:“这迷心术,怎样把对方迷倒?”
那密探回道:“卑职们只要念动口诀,只消一时半刻,并不用和敌人正面相对,一样可以将其迷倒,到时候将军问他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若是我四人同时发功,敌人必然手足无措,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神智恢复之后,又不记得说过些什么。只是……只是敌人若被外物击中,那就自然清醒了。”
正说话间,外面有军情送到,萤火传了斥候进账,收下文书,大声喝道:“大胆小贼,胆敢暗中和叛贼勾结,来啊,将他给我迷了!”
密探一听命令,不敢怠慢,四人一起念动法咒。萤火这才细看四位尊容,那几双眼睛突出的很,眼皮上血筋翻出,血管比常人粗了两倍不止,像极了金鱼眼。
斥候来不及辩解,晕乎乎软成一团,好像是个没骨头的人。吹口气功夫,密探回道:“上将军,你可以问了。”
萤火道:“来呀,事关机密,你们几个把耳朵堵上,不得偷听。”密探点头称是,全都背过身子,举起双手把耳朵严严实实捂住。
萤火将面前书籍推开,大声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中有几口人……就说你叫什么好了!”他只想试试这迷心术到底好不好用,所以无论谁第一个进账,都必然逃不过叛徒二字。
斥候说话软了三分,喃喃像女儿家发嗲:“我小时多病,家人怕我不活,起了个贱名字叫狗娟,一直用到现在,行伍中都唤我编号,六九。”
萤火听这“六九”两个字不太舒服,又摸不清哪里不对,问道:“你一个堂堂男儿,名字叫狗剩子,二狗子也就罢了,怎么叫起狗娟来了?”
斥候面色潮红,嗲气道:“只因我刚生下来时,下面那个把儿奇小无比,被接生婆子误认做女儿身,这才用了狗娟这个名字,辨明正身俱是后来的事。”
萤火笑破肚子,用头在一堆书上连撞三下,才换过口气,看看小卒娇羞的摸样,像是青楼中刚刚接客不久的姑娘,忍不住滚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