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以后，我们之间没了那种距离感。有时我会赖在他卧房不走，有时他会在我房间停留。我们不时会zuo爱，虽然他从不主动提出，但我会感觉到他对亲近的渴望。我们的性爱非常奇特。除了被我逼问出他和马茹云事情的那次外，他从来不寻求*。一旦感觉要射了，他会停下来。他说，他只是喜欢在里面的感觉，*会让他无法继续在里面，他不愿意。我明白，他不是想排解什么，他就是害怕，害怕孤单，害怕没有人爱，害怕没人在身边。
我懂得，只要如菲不能过上安稳日子，他就不会安心生活。所以我让王成找一些朋友帮忙，主动给如菲一些业务做。公司广告业务一直是雅儒一个朋友的公司——天地广告在做，大家合作很多年了。雅儒找到这个朋友，要他将承接的雅儒公司业务以天地广告名义转三百万元业务给如菲。雅儒朋友告诉如菲公司老板，只要如菲在这里做，天地广告就每年转三百万业务给他们，当然业绩要算如菲的。她老板以为这是天地广告老板给如菲的人情，自然对她另眼相看。如菲不知道背后这些事情，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转，业务开始起步。
她老板满以为如菲肯定知道天地广告老板对她的这份心思，除了去天地广告签合同，什么事情都不敢安排她做，怕她累着了或不高兴了。她每月提成不低，却比别人闲得多，同事们有意见，都说老板偏心，将天地广告的业务算到了如菲头上，都说老板肯定和如菲有染。这些闲话传到她耳朵自然让她受不了，她就去找老板，要求去开发别的客户，天地广告的业务她不要了。老板一听，这还得了，那不是白白跑掉三百万生意吗？这对他们这样的小公司，那可是大业务啊！连忙好说好商量。最后，如菲知道天地广告老板对她有意思，那她更是不敢再做了，越做欠人家人情越多，那人情可不是白得的。她只有提出辞职。老板不批准，她就直接不去上班了。
后来，她去了现在这家旅行社上班，考了导游证，学了泰国话，慢慢站稳了脚跟。不过，她刚进这旅行社那段时间，可把王成给累坏了。在雅儒和我要求下，他拼命帮她找旅游团，据他说，公司在那段时间里，将所有可能的关系单位从头头脑脑到基层职员都送到新马泰旅游过了。这些人出国旅游费用全是雅儒公司掏腰包，不过是从王成那里过了一遍手。为了不让如菲知道是雅儒公司付的钱，王成还要自毁形象，告诉如菲说是他组的团，别人把团费给他，他要中间提点成，剩下的才能给如菲。
生活就这样相对平稳了下来，无论是我、雅儒还是如菲。但是，在我内心，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让我无人在旁时大声痛哭或小声啜泣的秘密。那就是雅儒的病。
第三十九章雅儒的病
为如菲操办这些时，雅儒其实已经病了，开始频繁住院治疗。他是从春节后开始身体不舒服的。一次酒后吐血，送到医院去检查，很快被要求住院检查。检查报告拿到手上时，我当场晕倒在地。醒来后，汪思容和王成在我跟前。那时我非常冷静，要求他们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要和雅儒谈谈，征求他的意见。汪思容眼里噙着泪，问我是不是准备告诉雅儒真相。我点点头。我一定要告诉他真相，既然他的生命已经确定剩下不到半年时间，那么我必须告诉他，让他自己来安排这些时间，尽量不要带着缺憾离开。
知道病情后，雅儒反应非常平静。他依旧微笑着，声音虽然虚弱，目光却很明亮。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悦悦，在彭东国那件事之前我就晕倒过，是王成送我去的医院。我坚持要医生告诉我真实情况，也要求王成不要跟你们任何人讲。你现在就能理解从那以后我做的事情了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不想卖那些房子，是因为我本来准备把它们留给你的。我不想只给你留下点股份，股份是动产，说不定将来就不值钱了。人生将来谁说得清楚呢？公司也一样，让王成他们去打拼吧！无论公司将来经营状况怎么样，我都要你衣食无忧。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上班，你上班只是为了我。我不在了，你不会再愿意到公司上班。所以，我没有指定你继续担任公司什么管理职位，但你会是股东。”
“你的善良让你舍弃了那些房子，不过年前我已经从公司里提取利润又买回了大部分。还有，我已经找陈建平谈过了。他同意和你离婚，当然我给了他点补偿。离婚证书我都给你办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我让朋友帮忙，以陈建平为原告提起对你的离婚诉讼，以找不到你为由，做了缺席判决。这可能有点违规，但是在法律上是有效的。这样，我给你留下的遗产你就不用分给他了。当然，如果你后悔，你还可以和他复婚，呵呵！”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为了调节气氛更开起来玩笑，有些疲惫，咳嗽了起来。
我泪眼朦胧看着他，在这种情境下，除了感动得哭，的确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已经写好了遗嘱，经过了公证，放在张律师那里。我会让他向你们宣布这个遗嘱内容，总之，我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对死亡，我已经有了准备，我可以从容面对。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你能主动告诉我，这说明你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已经悟透了生死。”
“我的人生，有太多遗憾，太多人让我觉得对不起，对胡蓉，还有对你的愧疚，是我这辈子怎么做都无法心安的。”
我双手紧握着他的右手，抬起他手臂，不停亲他手背。我已经抽泣得说不出话来，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他放松了身体，深深躺了下去，闭上眼，似乎是用心感受着我的吻，两滴泪珠分别从双眼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