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剑相迫,弗雷特流着唾液,反白的眼睛,自我埋进黑暗的深渊。拓少钧后退两步,距离剎地拉开,岂料又「砰!」的突袭过来!是少年比较幸运,他认识两个少女,有李桐花安慰他,萨曼莎让他明白努力的真意——没人认同有什么关系?贯彻自己的信念就行了,就算路上没有并肩的人,心里相信的始终不变,我拓少钧不是为别人而生的。没错,倘若疯子能明白萨曼莎是如何努力,马奥又能带他步回正轨,弗雷特就不会堕入黑暗的深渊。
嘴角渗血,少年的口腔尽是血腥味,看来萨曼莎说得没错,这短剑对身体带来很重负担……不行,要速战速决!「喝呀——」「吼吼吼吼吼!」双方带着拖剑的身影,是同时挥剑,拓少钧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腰和右臂,划下流星!「铿——」
剑刃折断,腾飞半空,插在天花板上,弗雷特的灵动兵器没了半截。
拓少钧顿住姿势,不动如山。
「我输了……」疯子满脸难以置信,看着断了的灵动兵器,瞥瞥拓少钧、萨曼莎和安娜,像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这剑是至高灵继承人的象征,它断了,真的断了,是代表我没资格当至高灵吗?他看着长剑渐渐化成光点,分解在大气之中。
一片死寂。
剑,完全消失了。
「哇哇哇哇哇——」忽地,他发狂扑向安娜!当咒诅体吧,你要在这世界陪我,我不要孤独一个人!各人吃惊,至高灵怕得掩住眼睛,再生的侍卫急速扑至,拓少钧想奔过来,岂料双脚一软,颓然跪下,身体早就到极限了!「不要呀!」惊叫的小女孩,侍卫始终来不及,狂暴的疯子直刺手刀,「滋——」的血喷如泉!
萨曼莎及时扑到皇妹前面,紧抱她,身后吃下手刀了!
「……」安娜目瞪口呆。
萨曼莎就萨曼莎,有人陪我就行了!弗雷特张大口,朝染血的肩膀咬下去,霎闻少女的惨叫。
侍卫纷纷赶到,想把弗雷特拉开,他如盘石不动,喉咙夸张地起伏。这时萨曼莎抬起头,柔情的泪水滑过脸颊,用呜咽的话语:「太好了,安娜你没有事,呜呜……」
「皇姐呀呀呀呀!」安娜回神大叫,是皇姐救她的,是皇姐犠牲自己。很自责,为什么我要伤害皇姐?以前的三兄妹很快乐,她受不了皇兄的叛变才深受打击,憎恨身边的人,甚至伤害保护自己的皇姐。至高灵的眼泪如缺堤落下来。
「走开呀……」侍卫们抓紧弗雷特,有抓肩膀的,有托下巴的,很不容易挪开嘴巴。拓少钧很惊诧,拿着剑艰难步近,接受不了眼前的事情。
萨曼莎没理会痛楚,把皇妹深深抱入怀中,情感失控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安娜是个可爱的孩子,我不知道……呜,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安娜你醒醒吧,不要封闭自己了,在你身边,还有很多守护你的人……你可以当个不孤独的王者。」
「我……」安娜嘴唇颤动,想说,很想说,终于大喊:「我不要皇姐当咒诅体呀!呜哇哇哇,皇姐……你不要当咒诅体……」她恢复孩子的天真,也抱紧萨曼莎。
公主的身躯摇晃一下,嘴角淌出污血,弗雷特的手刀仍插在身体:「不要哭,你是至高灵嘛……要当个坚强的,仁慈的王者。你会慢慢懂事,五大长老会辅助你的,要让巢的人民安居乐业……呜呜,你是好孩子。」萨曼莎心坎激动,脸颊跟皇妹的贴在一起,两人泪水交织:「皇兄没救了,可是安娜你……一定要醒过来。」
「我醒了,我醒了呀!是我以前错,呜……皇姐不要当咒诅体呀!」
「太好了……」萨曼莎合上眼睛,展露虚弱的微笑。
「喝呀呀呀!」猛烈咆哮,他们终于把弗雷特拉开,狮胡侍卫悍然一掷,把他远远摔到墙处,疯子立刻站起来:「哈哈,有人陪我了,没有马奥还有萨曼莎!你们这些杂种去死!」他手里现出黑球,朝侍卫疾射出去。
急迅跃避,黑球轰落墙面,剎时吃出一个大洞,朝天际无止境飞远,弗雷特兴奋的:「这黑球是我的杰作呀,给它吃掉的东西是去了混沌空间,那空间的元素还没稳定,进去的东西会不停分解,连临时肉体也是的!哈哈,你们就不停分解,再生,再分解,直至耗尽灵力而死吧!」
众人吃惊,这时弗雷特举高双手,一个直径十米的黑球悬于半空了。
拓少钧跑到墙洞,讶叫道:「糟糕,有狩猎结界!」
避开黑球!至高灵和侍卫都这样想,萨曼莎却拖着垂死的身躯,痛楚已没意义,猛然扑到皇兄身前:「我和你一起去混沌空间吧!」她抱紧弗雷特。
「什……放手呀!我们会死!」皇兄始料不及,公主抱住他跃向黑球了,拓少钧、安娜和侍卫是吃惊,诧异和难以罝信!最先回神的少年喊道:「萨曼莎莎莎莎——」
跃起的少女,瞬间,朝少年报以不舍的眼神。要分别了,谢谢你一直帮助我,虽然你看来有点凶,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可以认识你真是太好了……这眼神是一剎那,珍贵的一剎那,柔弱的蓝色瞳孔透现钢铁的坚强,是震动灵魂,永远无法忘怀的珍贵眼神吧,已听到安娜的喊音:「皇姐呀呀呀呀呀呀——」
「咻。」的一声,萨曼莎和弗雷特淹没在黑球,那黑球也失去灵力,逐渐缩小,最后消失不见了。
房间静悄悄,安娜呆看萨曼莎消失的半空,跪下,泪流满脸,嚎啕大哭起来。
拓少钧满脸茫然,手中的剑化为纯白的星屑,随风飞舞,彷佛是跟众人道别。很美丽,很灿烂,那份纯洁的美,可惜少年没办法欣赏,他「卜!」的昏倒了。
四十.不是颓丧的日子(全书完)
原罪之剑
四十.不是颓丧的日子(全书完)
天空很蓝,没有云,拓少钧步过市街,在一所咖啡店前停下。他推门而入,见店内冷冷清清,在墙边的位子坐下来。「想喝什么?」一把熟悉的男声传至。
「不了,我刚巧经过,来找你聊天的。」拓少钧抬头说,身穿侍应服的狮胡侍卫站在身边了。萨曼莎已经消失三个月,他心间仍隐隐作痛,偶尔会找狮胡侍卫聊聊。对方瞥他一眼,坐在对面的位子:「最近生活有困难吗?要不要我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