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时分,猫坐在窗前正为花花改制一件小小的毛衣,丢他一个人外出玩耍去了,突然想到可以在衣裳上坠饰些可爱的花样,于是歇手出来想找娃娃姐讨些纹饰,刚走过廊道,却隐隐看见远处‘断情崖’上竟出现两个黑影,心里一惊,急忙飞奔而出,哪知才跑到门口,便只见那两黑影一前一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无底深渊,转瞬之间被山谷中层层云雾飞絮吞噬,与家族决裂。
是谁啊?猫心下疑惑,臆测道:能这么决绝地离开,应该不是猫熟识的家人吧?大概是长久不归家的孩子,在外面闯荡出了另一番事业,便就此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吧。。。?这么想着,心里也稍稍安慰一些,并不在意,兀自找娃娃姐姐讨花样去了。
哪知猫正与娃娃姐姐精挑细选地讨论着各式色泽鲜艳的纹饰,忽然听见大厅中小觉哥哥惨叫一声,吓掉我两半条命,出门一看,只见小觉哥哥一手抱着豹纹大氅,一手拿着一串钥匙,惊栗道:“鸦走了!”
“什么?!”猫吓得一松手,手中的毛衣登时滑落在脚下,脸色陡然苍白。“不,这不可能。。。你骗我!啊,觉哥哥,你是在骗猫猫罢~!!”
是的啊,怎么可能呢?早些还好好的呢,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根本不可能嘛,连告别都没有。。。
“我也不清楚呀,可是,这的确是鸦子房间的钥匙啊!”小觉哥哥看上去似乎也同样焦急不堪,一挥手,将手中的钥匙连同挂件一起丢上二楼,唆使道:“猫猫你去开门看看吧,哥知你定是不信的。”
猫重重点了点头,也顾不得毛衣了,一把拾起钥匙飞一般冲上三楼,颤抖着使劲敲门:“哥哥,在么?哥哥啊,哥哥啊——”实在是敲不开门,猫只好双手祈祷般交握胸前,喃喃道:“对不住了,哥哥,猫猫要硬闯了。”遂忐忑不安地用钥匙将房门打开————
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宛如遭受地震似的残败絮乱,一片狼藉。显然其主人是在极其愤怒、痛苦、悲伤中匆匆收拾行装,连只言片语都未曾来得及留下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猫的心霎时像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人木然石化,由于悲伤来得太过突然,连惊叫与哭喊都仿佛忘记了。
这一噩耗当晚传遍整个家族,引起管理大人们异常的关注,于8点时分召开了一次家族会议。猫焦急地守候在会议室门外,踱来踱去,整整一个多小时的煎熬,心里面如沸腾烧开了的开水一般翻腾不息,被一腔说不出是悲是怒是期待或是绝望的感情折磨得魂不守舍。
末了,会议室的大门开启,大人们一个个面色铁青地鱼贯回房,猫瞄了一眼面如死灰,一脸被绝望的悲哀伤透了心的嘴嘴姐姐,实在没有勇气上去‘嘘寒问暖’,可偏偏忍不住焦急的心情,只得硬着头皮拽住即将进屋的师父的衣角,央求道:“师父,鸦哥哥怎么了呢?为什么要走啊?他还能回来么?”
“你给我闭嘴。”师父一脸盛怒的冷笑,一把打掉猫的爪子,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房间,‘碰’地一声,与世隔绝。
“。。。。。。”猫随即转移目标,硬拉住见势不好就想立马逃跑的拽拽,软语试探道:“拽拽最好啦,告诉猫猫嘛,大家什么时候能让鸦哥哥回来啊?”
“猫猫,你以为,”他一边将猫的爪子一一拿下,一边冷酷地回答道:“我们家族是自由市场么?”说完,不待猫反应过来,径自回房,任凭猫猫怎么敲门,怎么呼唤,死都不理。万般无奈之下,猫只好壮起贼胆,来到暂时代替因公外出的娆姐姐担任起家族族长职位的夜哥哥房间门外。
“夜哥哥。。。”见门没锁,猫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怯生生地哭诉道:“哥哥,猫猫好怕~~”
“怕什么?进来吧,猫猫。”夜哥哥正在盥洗间洗脸,无闲暇顾及左右。
“猫猫什么都不知道,猫猫只是看见家里人一个一个离开,心里难受啊。。。”蹑手蹑脚地进屋,拘束地关上门,猫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的背影,正想喃喃倾述,却突然被打断了。
“有的人离开是被开除的,有的却是因为太爱这个家。”夜笑了笑,带着几分勉强,如哄小孩一般抚mo着猫的小脑袋瓜感叹道:“你也没有必要全部了解,你只有好好爱这个家就好了。”
所谓‘被开除的’自然是指小令哥哥,那‘太爱这个家’的,是否就是暗指鸦哥哥了呢?猫不敢确定,决定装傻卖乖:“太爱也不可以么?哥哥,为什么?”
“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这八辈子就老实人的命的哥哥突然头痛起来,一手捂住太阳穴缓缓揉搓着一边强撑着从柜子里掏出一包零食,并从冰箱中翻出一盒酸奶,一并予猫递了过来,“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你了解那么清楚干什么呀?”
猫顺其自然地接过食物,一边用爪子撕开一边对其忽悠的态度分外敏感地暗自皱起眉头,继续装傻道:“猫猫怕家里的哥哥姐姐一个个全走光了啊~~嘴嘴姐姐,夜哥哥,嗨子哥哥,拽拽,芭比,梅哥哥,懒懒,妃子姐姐,单单。。。还有——啊,猫猫好怕失去你们。。。”说完,还假惺惺地伸手抹了抹一滴泪水都挤不出来的双眼。
“那是因为你爱这个家爱得不够深。”他忙碌了半天,终于坐下来了,正色道:“我只爱这个家,如果有一天猫猫你离开了,我们一样只是陌生人。”话音未落,猫一个激灵上来,实在想不到平素一直对猫猫关怀备至的夜哥哥竟然会如此绝情地说出这一番话来,当下脸上血色退去一半,颤声道:“哥,你好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