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铁窗外流萤飞舞,空气中却夹杂着腐臭的味道。猫僵硬地抬起头望着被铁链牢牢固定在头顶的双手,又低下头,看着齐腰的一池浑浊肮脏的污水,然后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12月的落雪天气,这般幼弱的躯体被关押在水牢中整整一夜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还能有什么后果。。。猫颤抖着摇着头,忍不住想笑,出口的却是一阵阵破碎的沙哑之声。
“猫猫。”并未被套上枷锁的花花坐在对面的天窗之上,双手撑在身体两旁,晃着双脚,淡淡地说道:“花花现在还太小了,帮不了你,不过,你放心吧,猫猫,今日你所受的痛苦,我会让他们加倍偿还的。我不会让你死,花花。。。会努力,更加强大起来。”那孩子背着月光,语气温柔清淡,竟好像在话一件家常一般。可是猫却看见它的眼瞳非常明亮地闪了一下,昏惑中,那抹悲凉的神色依然清晰可辨。然后他抬头回望窗外,用它那稚气的声音叨念着:“月亮好像好好吃的样子也~~~”
猫听了哭笑不得,遂懒得理会它。
第二天,给又饿又冻,折磨得半死的猫被拉去沐浴净身,然后熏香,打扮,也不管这都什么天气,居然弄了条纯白色露肩束胸的曳地长纱高腰裙给我穿上,并且束发,精心装点上各式美轮美奂的宝钗珠玉,就连手足亦同。
好不容易折腾完毕了,时至正午,又被押着去参加祭祀。猫从头到尾困倦非常,冷得很想缩进墙角抱成一团——如果不是身后正好有好几只尖锐的矛头正指着我的背心的话。
冗长的仪式进行着,直到4点过后,疲惫的人们才渐渐散去,猫和花花被关押到一间摆设相对精致的房间中,然后看见一名自称是掌管祭祀的长老吩咐旁人为我们准备好两柄精明锋利的弯刀,“晚上精彩节目的道具。”他如此解释道。
不管他如何口若悬河,如何滔滔不绝地冗述祭祀的悠久历史,又声称我们能被选作祭品是多么荣耀,甚至应该是心怀感激、痛哭流涕的,猫与花花一概不理,只埋头苦吃那桌上贡品似的一堆堆甜美的水果,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
猫这才抬起头好整以暇地反问道:“老爷爷,你说的这么好听,怎么不叫你家亲孙女来做祭品担当这份无尚的荣耀呢?”一句话,说得他虽恹恹不愤,却不得不噤若寒蝉了。
老人无可叨念之后留下我和花花离开了,临走时仍不忘威胁道:“你们的生命只剩下短短2个小时了,好好珍惜吧!”说罢,带领一干人等豪气万千地离开。
待周围安静下来之后,猫抱起花花心疼地抱怨道:“为何要跟着猫呢?他们竟然连你也不肯放过的啊。。。花花,猫猫对不起你,你才到这个世界,竟然就要成为猫的陪葬品,实在是——”说不下去了,猫埋下脑袋无助地叹息着。
“猫猫,”花花跪在我的双腿之上,伸出小手轻轻捧着猫的脸颊,犹豫片刻之后,它坦白道:“我的力量尚被封印之中,必须要以主人鲜血为引,才能逐步解开。。。猫猫,你愿意么?”
“什么?”猫愣愣地反问道,并没意识到花花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血。。。猫猫,花花要你的血。”花花的一双眼睛放出奇异鬼魅般的光彩,“原本不打算现在就使用的,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花花至少必须解除第一层封印,猫猫,别无它法了。”说完,它伸手抚mo着猫还带着浅浅伤痕的左肩肩头,这番动作让猫不自觉想起师父责罚猫猫的那顿毒打,不由得轻轻一颤,往后缩去。
“。。。。。。”猫死死盯住花花的双眼,有些后怕地问道:“要很多么?”
“不,只要3口就够了。”听它说完之后猫的眼光很自然地转移到花花的嘴上,考虑着这‘无敌大胃王’所谓的‘3口’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可是,就算是它现在要求猫的性命又能怎样呢?猫原本是要被杀死的孩子了,宁肯将鲜血分给花花,哪怕让它独自逃脱也是好的呀,总比一齐死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为猫猫陪葬的好吧!于是,猫缓缓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答应道:“你吸吧。”
话音未落,突然觉得左肩一阵酥麻,却并不疼痛。猫这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看见花花正抱着光洁的左肩肩头贪婪地吮吸着,依然是那副及其可爱纯洁的样子,让人无从憎恨。
大约3分钟左右,花花才心满意足地抬起脑袋表功道:“吸好了~顺便帮猫猫把肩头的伤势治愈了,花花真伟大~!!”说完,它跳到一旁,伸手抚mo虚无,模仿猫猫的声音唱戏道:“花花好厉害哦~花花好乖哦~~猫猫最喜欢花花啦!”然后又跳回来,双手做祈祷状,装作被抚mo脑袋的可爱表情自言自语道:“真的吗?猫猫最喜欢花花的吗~~哦,好感动呀~~花花都好温柔地吸血的哦,猫猫不会疼吧~?”
“。。。。。。”我无语地望着它,实在很佩服它那丰富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有种很想活体解剖这外星生物看看里面到底是塞满棉花还是泡泡糖的yu望。
“不疼不疼,啊,花花,猫猫就是被你吸干了血也心甘情愿的呀~~来,再吸点吧!”跳到右边的花花说道。续而又闪电般地跳到左边,两眼直冒星星:“真的吗?太好了~~!那花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哦~~~~”自言自语毕,它转身飞扑向猫,口中大喊一声:“我来啦,哦也——”
“咚!!”
猫一拧娥眉,咬牙狠狠一拳揍飞这死不要脸的混账八角章鱼,贴对面墙上当壁纸去了。
“吸吧,哼哼,我叫你吸~~!!”
第二十九章南柯一梦之屠杀
长老再度进入房间,猫明白这便是我们被送上死亡舞台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