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轻轻摇了摇头,垂首道:“鸦哥哥,确实是猫猫硬拉他们陪我来的。你也知道,猫猫素来不甘寂寞的,这次铸成大错全是猫猫的不是,完全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我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这个是偶师。。。恩,猫猫的意思是,出发之前猫猫也曾经向嗨子哥哥表示过想跟过来的意图的。”我抬起头望向师父,希望他能证实我所交代的罪证。
“嗨子?”夜哥哥转过头皱起双眉望向师父。
师父点了点头,淡淡道:“确实,这丫头曾这么说过,我没有答应她。想不到她居然敢唆使懒和霸带她来。。。早知如此,走之前该将她脖子套上项圈锁在房间里才是。”
接下来是一阵为时颇长的沉默,好久,鸦哥哥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替猫猫央求道:“猫猫还小,才来家族不久,能不能教训一下就算了呢?。。。我也知道她犯了大错,可是毕竟是初犯,又是女孩子,要是真伤了皮肉,谁来替她上药呢?”
夜哥哥听了,缓缓点了点头,正待说话,却听见师父冷哼一声,严厉地斥责道:“怎么可以算了!女孩子就不可以惩罚了么?初犯又怎样?错了就是错了,该挨的惩罚一下都不能少。你们是下不了手是吧?那好,我来。”他站起身,对猫命令道:“丫头,你跟我来。”说完便离开众人驻扎休息的地方,向森林深处的黑暗中走去。
猫抿着唇,咬了咬牙,手脚冰凉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追了上去。
“嗨子!”夜哥哥心急地站起来,“算了吧,嗨子~这次就饶过这孩子吧!”
“夜哥哥,不用了。”猫转过头哀伤地望着他,木然地摇着头,望了望前方愈走愈远的师父,狠下心来,冰冷地说:“要打就打吧,打死我我也不要向他求饶!”说完,恭恭敬敬地向夜和鸦鞠了一躬,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也许师父这次是真狠下心要好好惩罚猫猫一顿的了吧。
当猫光着脚踩在层层松软的落叶之上,躲过迎面而来的尖锐枝丫,淌过清澈见底的小溪,数次被纠结的树根绊倒又满身尘土地爬起来的时候,这个念头始终盘绕在猫的心中,如鬼魅般无法驱散。
没想到这片森林初进入时妖气侵扰,虚实难辨,而如今走到腹地来了却全然没有鬼魅的踪影,只剩下让人疯狂的寂静,连虫鸣鸟叫,连一丝生命气息都丝毫荡然无存了。
大约一直走了30分钟,猫看见师父在前方一块较平坦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心里不由得一紧,咬着唇,轻手轻脚地走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突然见师父回转身来,一只手猛然拉起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出手极狠、速度极快地‘啪啪’赏了猫两个耳掴子,打得猫是两眼直冒金星,惨叫一声往后倒去。如果不是师父拉住猫的手臂,我整个人早已倒飞出去了。
喉咙很甜,猫意识到有鲜血涌出口来,于是努力咬着牙闭着嘴,却仍然止不住一丝泛红的血丝从嘴角溢出流下。
“你该兴庆自己是个丫头,猫猫。”师父冷冷地对我说道:“如果是小子的话,以我的脾气,非活活打死你不可。”他见我后仰的力道消失,无情地丢开猫的手,向旁边一棵相对开叉较低,树干并不特别粗壮的古树走去。
“。。。。。。”兴庆么?面颊上早已红肿地刻印上5只指印,灼烧般麻木疼痛着,猫缓缓伸手抹去嘴角一片殷红的血渍,苦笑。
师父围着那棵树木上下打量一番,伸手拍了拍树干,头也不回地对我命令道:“猫猫,你过来。”
猫抬头,僵硬在原地没有动,脸上刹那间退尽血色,变得如金纸般惨白:师父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指头粗细的麻绳,绾转着,约有数米之长,猫自然知道那是用来干嘛的,哪里还敢前进半步。
“我叫你过来。”师父回过头,皱起眉头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猫垂下脑袋,死死咬住嘴唇,双手拼命地紧握着,整个身子忍不住竟微微颤抖起来。却始终一动不动,半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呻吟般垂死挣扎道:“你这是假公济私。。。师父。”
“是么?”他的眼眸中凝结着万年冰霜,一如既往地平静道:“你恐怕还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卑鄙无耻了,是吧?好,我告诉你:一,你唆使懒和霸陪你前来,除了你自己,还牵连他们2人无辜受累,触犯家规。二,你们3人身陷丛林,若不是拽孩子通报及时,只怕你们现在已为山鬼孤魂做了晚餐。你不落下个‘害死人命’的罪名,至少也是一个‘因己欲使家里人身处险境’的过错。三,致使2人中毒受伤,你不该负责么?这3条,每一条都足够让你受到严厉的责罚,足够挨鞭子的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啊。。。”猫吃惊地抬起头望着师父,虽然想开口反驳,无奈他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属实,猫实在无从狡辩。犹豫了一下,闭上眼,松开握得隐泛青筋的双手,折服地向他走去,任他将猫的双手牢牢捆绑在那棵古木之上。
“触犯家规,10鞭;累家人身处险境,10鞭;害家人受伤,10鞭。一共是30皮鞭,你可服气?”他说得轻轻松松,好像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猫几乎快哭出来了——30皮鞭的后果是什么?以他一个大男人的力道,很可能是几个月不能下床,还有可能是半身不遂,甚至可能是被活活打死。。。实在忍不住了,猫开口哀求道:“师父饶命。。。猫猫还不想死啊。。。师父,别这样对猫猫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