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人类最后的时刻,残存的人类展现了难以想象的团结与理性,他们筛选出一百名各行各业的超级精英,送上那十艘飞船。而剩余的几亿人类将在他们离开后,与这颗养育了无数生灵伟大星球一起毁灭。
一百名精英,人类最后的希望,他们肩负着将人类这个族群延续下去的使命。
在自然界,失去进取心的的族群注定了只有一种结局——淘汰。
一百人,这是竞争失败者最后的一点点希望。
该死的试验
0.0000001%,小数点后6个0,十亿分之一的几率。这是星际折叠传送技术无法豁免的失败几率。不得不说,它的失败率已经极低了,至少已经低过了现存世界上任何一种交通工具出事故的几率。想要失败一次比中星球上最难中的彩票都要难得多。
然而世上总有一些比较倒霉的家伙,季韬可能就是那最背的一个。
如果当时季韬大脑内的微型辅脑再多推算几次,也许他就能够算出这微小的失败几率而放弃拿自己做试验,如果当时台下的讥笑不是那么刺耳,也许他也不会急急忙忙的走上传送台,连背包都没有卸下。晚上去一秒,也许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如果他成功了;如果他没有做这次该死的让人们对空间技术失去兴趣的试验;又或者人类勇于踩着他的足迹继续走下去,也许十年后人类会是另一种结局。
可惜这世界上什么果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2115年,刚刚出生就失去父母的季韬被地球联邦政府选为第一批植入微型辅脑的试验者。这种微型辅脑相当于在人脑内添加了一台超级计算机,人可以通过思维操纵这台微电脑,以实现许多单靠人脑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因为它处在人体内,同时也省去了操作电脑的中间环节,它更大的作用是储存,使用者可以将他作为储存记忆的硬盘,他的出现成就了人类记忆力的极大跨越。
当然辅脑毕竟不是真正的大脑,尽管辅脑能够每秒运算大量的数据,储存数量惊人的记忆。但其实它不过是台内置的微电脑而已,使用者必须发出指令搜索并提取记忆,所以它还不能真正的代替大脑工作。可仅仅是内置脑内并可以通过思维操作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令拥有它的人成为普通人眼中的超人了。
可以说季韬是不幸的,但同时也是最幸运的。长达十多年的试验中,三十名试验的孤儿中死亡四例,失效二十三例,成功的只有三人,而季韬便是其中之一。
从古至今成就大事者除了天分,机遇,更加重要的往往是勤奋和毅力,这些东西,季韬一样不缺。当负责试验的科学家们在头痛怎么让其他两个试验成功的孩子集中精神学习的时候,五岁的小季韬已经开始自学大学物理了。他不但拥有能储存上百亿TB(1TB=1000GB)资料和每秒运算一万亿次的辅脑,自身融会贯通的能力和超人的悟性跟毅力更是令所有参与试验者刮目相看。
疯狂的收集知识是小季韬每天生活的主题。因为除此之外,他没有办法接触到其他的游戏,不过幸好,在小小年纪的他看来这种枯燥的事情是一种非常有趣的游戏,就像某些成年人的收集癖。季韬所收集的是知识,任何他有兴趣的知识,当然,联盟的一些核心科技和军事技术他是接触不到的。
当季韬慢慢长大,仅仅只是收集知识已经渐渐满足不了他了。从八岁开始,季韬便开始自己做各种实验,不过大部分演算都是在他自己的辅脑内进行。只这一点其他人就远远不能相比。因为他眼睛转一圈的时间也许已经在脑子里进行了几百次演算。
十岁起,季韬开始了自己的发明生涯。小到能自动分析物质成分的眼镜,大到反重力飞行技术。三年时间内,季韬的近百项天才发明震撼了世界,当然,成果理所当然的归实验室所有,除了内部人员,没有人知道这些强大的科技是由这个小小少年发明的。
季韬十八岁时,一次意外的事故使实验室被大火焚毁,季韬带着弟弟妹妹和一直对他十分照顾的一位老科学家一起趁乱逃离了实验室,开始了东躲西藏的生活,几个月后,联邦十八年前的辅脑试验被某位知情人公诸于众,舆论一片哗然。在二十二世纪,这种试验立即被贯以惨无人道之名,大量相关人员被处理,而季韬也终于能够出现在大众面前。
2133年,地球深海城。
城中心的联合广场上此时已聚集了数万人,他们中大多数是来看热闹的,据说今天有一个被人们称为少年发明家的天才要进行一项试验——定向传送。
从人类开始星际旅行起,就有人断言,空间折叠传送技术将是人类星际旅行的终极形态,但是这种技术在三百年内不可能实现。而现在时间过去不到五十年,竟然就有人想要挑战这个极限!大部分民众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到台下。人们想要看看这个据说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会奉献一出怎样滑稽的演出。
广场的中心是一座刚刚搭建好的高台,台上竖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它的外形好像一根竖起来的白色棒棒糖,没有一点先进仪器的感觉,因为他的材料实在是太简陋了一点。而百米外,还有一座圆台,上面竖着一个牌子,写着“传送目标区”五个字。
广场一片嘈杂,那些讥诮和喧哗,让季韬有些紧张。
“这是在干嘛?魔术表演?准备大变活人吗?”
“那个像棒棒糖的东西是干什么的,传送器难道就是这么个破玩意?小孩!你以为那是零食吗?”
“哈哈哈哈……”
季韬的手心开始冒汗,台下人群那些可笑的嘲弄他根本听不到,但整个场面还是令他十分紧张。智商与阅历是不能化等号的,他太年轻了,出生后的整整十八年他都是在实验室中度过的,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直面几万人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