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我走了。”杜盟拱手而退,健步走出屋子。
桂圆夫人望着杜盟走出屋子的背影,一股别离的愁绪泛在心间,眼角不禁浸出几滴清泪。眼睛一眨,便顺着面颊滑落。
“夫人,你怎么了?”齐丫头手扶在桂圆夫人手臂,摇了摇她。
桂圆夫人擦了擦面,敷衍道:“没事。”
齐丫头扑闪一下眼,说道:“夫人是因为枭王要去九原郡而伤感么?”
桂圆夫人轻轻一叹,却转头怒了怒:“死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审问主子了?”
齐丫头虽是王府丫鬟,却是王府地位最高的丫鬟,与桂圆夫人几乎情同姐妹,亦是她的闺密。所以她才敢这么直言出夫人的心事。
“夫人,奴婢实话实说,若有失言,请夫人责罚。”齐丫头半蹲下,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受罚的委屈。
桂圆夫人吁出口气,缓声道:“算了。你起来吧。不过你要记住,许多事情是不能对别人说的。”
“是,夫人。”齐丫头脸上绽出花朵般的笑来。
不是因为夫人不罚她,而是替夫人高兴。自从嫁入仪王府,夫人的笑容就绝迹了。时常她也替夫人不值,受活寡的滋味,本身就是折磨。而命运却难以改变。他们只有顺命而活。自从枭王出现后,夫人便慢慢变了个样子,居然可以像待字闺中那时那样开心的笑笑。——就因为一个枭王?她真要感谢他,让夫人获得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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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仪王府出来,没走多远,一个人便迎了上来。杜盟一看,此人英俊挺拔,脸现正气,正是赵高的义子之一赵刺。跟随赵刺的还有一个小侍童,便是那个机灵的金壶了。
“正是凑巧啊,在街上居然遇见枭王。赵刺见过枭王。”赵刺非常恭敬的抱拳勾腰行礼。
杜盟笑着抱拳回礼,却没给对方勾腰,他道:“赵兄客气了。在官驿时,我已与赵兄以兄相称,赵兄直呼我杜兄即可。赵兄这是打哪去啊?”
赵刺仍是那副恭敬的样子,回道:“近日闲来无事,便四处走走,这咸阳城也让我逛遍了,只差枭王府上还没踏足,不知赵某有那个荣幸否?”
杜盟手指一叩,响指打出,大声道:“不就是要到我哪去坐坐,明说嘛,走吧。我对赵公子这样的文士,向来好客。”
回到府中,双双落座,喝过一点茶水后,杜盟便与赵刺闲聊开了。赵刺首先便是一番恭维,将杜盟吹嘘的像个神仙下凡。杜盟也不谦虚,一一接受,到了最后,便落到九原郡的事情上来了。
“杜兄被始皇奉为护军都尉,为解九原郡之危,驱寇贼,保疆土,待到得胜归来时,必是另一番荣光。”赵刺始终是一副赞口之语。
杜盟已听的不耐烦了,放下手中饮茶的铜杯,道:“赵兄今日为何这样拍马屁,该不会是只为这个吧。”
赵刺英挺的眉毛一愣:“拍马屁?何为拍马屁?”
“哈哈,你不懂啊。”杜盟狡黠而笑,“你不懂就不懂吧,我是说你找我难道只为像这样说说闲话?”
“杜兄英明,赵某正有一事说与枭王。”赵刺不再瞒着。
“说说看。能帮我就帮,不过我的时间可紧着。”
“此事不会耽搁杜兄多少时间,不定还对赵兄出征九原郡有帮助。”
见赵刺卖着关子,杜盟问道:“别拐弯打折了,到底何事?”
赵刺像怕被人听见,低头朝杜盟这边靠了靠,方才压低声音:“九原郡本是荒僻野地,但也是重要边疆关口,想那西北蛮夷国,皆是草莽匹夫,嗜杀成性。赵兄此去,难免遇着一点磕蹒。若是赵兄有任何需要,可向临近的雁门郡知会一声……”
杜盟算是明白了,赵刺是介绍他认识一个朋友,有难处了可以去找那个朋友。俗话说得好啊,朋友多了路好走,他虽不在乎朋友多寡,可人家总是一番好意。
“他任雁门郡郡尉,有撼山之勇,枭王用得着的时候,可遣人通知他。这是一件玉简,见此玉简,他必万事答应。”赵刺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类似于竹简的玉简来,递与杜盟。
接到手上一看,此玉简,仅有一个手掌长,虽是玉质,却无甚美感,上面刻有几朵出尘菡萏,倒似配身于女子的饰物一般。
“就这个东西就行?”杜盟想象着莫非是一件信物,见物如见人在古代可是最常见的。
赵刺点点头。杜盟却觉着他必有另一层意思,这世上肯自己站出来帮你的人,你身上肯定有他所求所要的东西。直接点就是对他有利的。杜盟见这赵刺相貌神气不像那个白猴那般猥亵,就信了他,没追问原由。
“天色不早了,赵某也要告辞了。”赵刺看了看外面说道。
“那我就不挽留了,下次咱们再煮茶论剑。”杜盟像个豪侠一样站起身抱拳。
赵刺回报一礼:“那就预祝枭王此番得胜凯旋。”
“承赵兄吉言。”杜盟说着朝立在一旁的僰老吩咐,“僰老,送赵公子出府。”
赵刺对着杜盟再次抱拳,便带着金壶离开了枭王府。
回到椅里坐下,杜盟拿着那块玉简,翻看了一遍,哼笑道:“这个赵刺结交倒是广泛,雁门郡那么远的地方也有熟人。”
第五十七章,收下
大秦国的护军都尉,在武官的职衔里算是一级将领统帅了。可是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恐慌,李斯征得始皇圣令,让杜盟只身走出咸阳地界。让他以都尉令牌到临近九原郡的几大郡地调集军队,赶赴九原郡。只因大秦国泰民安,人们安居乐业,如果直接从皇城郡地集结军队,会给人们造成一种战事临城的恐慌,于安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