僰人衙差攻破了山门,守在里面的山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杀在地,没来得及逃跑反抗的便纷纷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做投降状。将十几个山匪捆绑在一边后,杜盟等人又进入山寨亮着灯火的房子前。可令所有人奇怪的是,除了山寨大门口的十几个山匪外,他们再没看见山匪。而那些亮着灯火的屋子里,响出了一片轻微的骚动。接着所有的灯都熄灭。山寨忽然变得静悄悄的了。
杜盟看的惊疑,莫非山匪有埋伏,该不会着了山匪的道了吧。正在疑惑之际,就听从房子里响出呐喊声,然后四面也响起喊声。从这一片喊声判断,可以肯定喊声中有妇孺小孩,虽然喊声如潮的回荡在山寨里,却一点不能给人震慑。
渐渐地四面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有的拿着锄头,有的举着棍棒,有的握着镰刀,还有的扛着一截大木棒,更可笑的是一些小孩,拿着用泥做的玩具泥巴小刀,这里面尽是些老弱妇孺小孩。个个拿着“武器”,面对着僰人和衙差,面上全写满了惊恐,握着“武器”的手明显的在发抖。
杜盟一见这一群老弱妇孺,感到可笑,也觉着蹊跷。难道整个山寨就只有十几个山匪守寨?!
僰人和衙差则以刀与那些老弱妇孺对峙着,很快衙差沉不住气,便有了将这些山匪拿下的动作,在陈县丞的授意下,捕头手往下一按,二十个衙差就靠向那些老弱妇孺,而那些老弱妇孺,竟然没有退缩。
杜盟瞧到眼中,料想此山寨的实力其实并不怎样,出去抢掠商队商人的山匪才是主力,而留在山寨的山匪,则负责看家守寨,面前的这些老弱妇孺皆是山匪的家眷亲友吧。
“停手,不得伤害。”杜盟立即大声喝止,免得衙差伤及无辜。
衙差们听到他的喝止声,停住了,纷纷看向杜盟,又看捕头和陈县丞,陈县丞老大不快,心头更增加了对杜盟的一份恨怒。只得示意捕头停退。
杜盟命人将霸爷和枯爷提了上来。当人们看到一向高大英雄一般的霸爷居然落魄的被这群官差僰人擒住,还一身是伤,无不个个惊恐。想来这个霸爷深受这些人的敬意,一群老弱妇孺非但没有退怯,还欲涌来,看样子要来营救他们的首领。
“你们不要过来,否则你们的霸爷就要死啦。”杜盟朝涌上来的老弱妇孺说道。
押着霸爷的僰人就将刀架在霸爷的脖子上。
霸爷却凌然不惧,后背中箭伤处流出的血早已染湿了他的衣服,他狠瞪着杜盟,然后转向那些山寨里的家眷,道:“霸爷我没能力保护大家,今日落得这个下场,霸爷无话可说。但是你们不能死,要活下去……”
“哼哼,山匪还想活下去吗?”那个陈县丞藐视的说一句,若以他的脾气,这些山匪一旦捉到,就二话不说,砍了。
霸爷对自己的生死看的轻,对山寨其他人的生命却非常看重。他们做这一抢掠的行当,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妻儿老小过好日子吗,如今——霸爷便把眼瞧向了杜盟,乞求着说:“求你们放过山寨的老小妇女,要命就来取霸爷一人的命,他们没有做任何事,没有罪……”
陈县丞见杜盟无言,以为是让他这个监军来显显威风,便啐一口道:“所有山匪都得死,为了抓你们这些山匪,本县丞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好啦,有——我们杜石神出马,将你等山匪全都拿下了。”陈县丞还不忘把功劳归给杜盟,没见杜盟反对,又道,“老小妇女都是山匪,山匪的家眷一律当诛。全都要诛杀。”
闻听此言,那些老弱妇孺骇然了,握着“武器”的手不住打颤,有的还下意识将小孩往身后藏。霸爷大胡子上的嘴唇抖嗦,脸上的肉抽搐着,那双眼仿佛要将陈县丞活吞了。没过一会,霸爷便腿一软跪倒下。
“求求各位大爷,饶了山寨的老小,所有的罪都是霸爷一人的罪过。霸爷愿意以死来求各位大爷……”
“爹!”一声清脆的喊声从对面人群传来,随即一个身穿桃红色衣衫的女孩窜出来,手握一柄亮堂的匕首刺向押着霸爷的僰人。
所有人都是愣怔。但是女孩还没靠近霸爷,一个壮实的汉子一拳击倒了她,几子站到女孩面前,紧紧拳头,嘴里咕咕道:“你敢,你敢……”
杜盟让人将女孩提起来,押到跟前。借着火把的光亮,杜盟看清了女孩,不觉眼前一亮,嘿,这个女孩俏脸白嫩,眉目清丽,更妙的是那袅娜的身材很是动感,头发黑黑的扎在脑后。看样子不过十六岁。此时女孩正用一双发怒的莹亮眼睛狠盯着杜盟。即使是一个发怒眼神,也自生出水波盈盈。
杜盟不由舔了舔嘴唇,这女孩清纯里有股野性,执着不屈,呵呵……他的心思便打起歪主意来了。
霸爷见女孩被绑了,惊跳起来便要冲上来,可被押着的僰人砸到了地上,霸爷也是个硬汉子,仍不屈的叫着:“小荷……不要过来……求你们放了小荷……”
叫小荷的女孩挣扎着大声叫喊:“爹!爹……”
杜盟瞧着这一对父女,也够让人同情,不过霸爷是山匪头子,他是不能放的,这女孩和那些老小妇女倒可以考虑……
霸爷也想到他一人死不要紧,若殃及全山寨,他可就罪过大了,于是不住地向杜盟磕头求饶:“霸爷求杜爷了,放过这些老小吧,霸爷愿意以死抵过。杜爷爷……”
杜盟本欲饶过这一众人,但见小荷咬着红嘟嘟的嘴儿,仿佛一个夜叉,他就故意无动于衷。
陈县丞深恨山匪,巴不得剥皮拆骨,这时又站出来呵斥:“好呀,山匪,你就死,马上死,你死了,这些人本县丞也要统统诛杀。”
杜盟已给面子让陈县丞显了一点官威,这时见他说话,就扫了他一眼,陈县丞便知趣退一边,不敢再插言。杜盟撩了眼跪地上求饶的霸爷。说道:“好啊,本石神就看你怎样做,高兴了,本石神可以放过这儿的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