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盟抬眼望望这个野鹤沟,但见两面山丘突兀展翅,好似野鹤的羽膀,那些矮矮的树木稀稀疏疏,恰似羽膀上的稀毛,而落入沟里的正像野鹤的腹部,到得前方,就似野鹤的尖喙,道路越来越狭窄,而只要通过那个狭窄的尖喙,则外面又是豁然大道。鹤向来以颈长著称,所以这一条羊肠小道看着就望不到边的长远,而夹在两山丘之间,便觉气闷阴郁。杜盟猜,那些山匪定然都藏在山丘的乱石和矮树间,若是山匪用石头滚木攻击路人,那么他们必要受到很大损伤。不过听衙差说那些山匪只劫财不要人命,由此可见山匪实施打劫,多是冲锋而下拦截路人。倒不必担心石头滚木的危险。
之前,他们以乔装改扮为富商,一队人马装着沉甸甸的沙袋,远看就像驮着好些物资一般。山匪看见了,肯定眼红来抢夺,那么他们就可以正面与山匪较量。
当行至野鹤沟的鹤颈时,杜盟双耳倒竖一惊,听的山风大起,不由往山丘堡顶之上瞄了一眼。心道,蠢蠢欲动,终于要上钩了。爷爷没少看八路军打小日本的片子,只要你敢来,爷爷叫你去见阎王。
突然就听山丘乱石矮树发出震天响的吼声,惊的山道上的马匹扬蹄嘶鸣,接着就窜出一些黑衣黑身的山匪,往下冲来,人数不少,从山道上看去,好像整个山丘都是山匪。
事前杜盟就已作了交代,僰人并未慌乱,倒是两个衙差惊慌的手握着隐藏的佩刀,犹如受惊的兔子。
那些山匪很快冲到山道上来,形成包围之势,将僰人一干人等全部围着。为首的山匪是个脸上带疤的大胡子汉子,身材较其他山匪高,也很魁梧,凶狠狠的盯着僰人。当看见赤裸的杜盟时,眼神便有些奇怪,再看这伙经商的,怎么个个脸黑,身壮,看着一点没有经商人的柔弱胆怯样子。
“霸爷。”这时走上来一个小老头的山匪,在为首的山匪耳边嘀咕了几句。
霸爷听后,惊疑的盯到杜盟等人身上。但好像不死心,就让随行的一个山匪上前盘问杜盟。
山匪来到杜盟跟前,拿着一把略有锈迹的刀指着杜盟:“你等留下钱财,可以保命。不然脑袋不保。”
一看就知这伙山匪多半只是吓唬人,杀人的事做的不会很多。杜盟大剌剌的不动,山匪见杜盟毫不惊怕,就要把刀架上杜盟的脖子,可惜没有杜盟那么高。就把刀举高指向杜盟的脸门。
杜盟眼泛红光,悠然的说道:“爷爷还没劈过人,今天就来破处。”转身猛地从马背沙袋缝里抽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匕首刀,“刷—嗞—”两声,面前的山匪便自胸膛到下腹破裂开,红殷殷的鲜血瀑涌出体。
“日你先人山匪,统统给杜爷爷投降,不然死啦死啦地,哈哈哈。”
一众山匪眼见杜盟狠辣地劈死他们的同伙,还狂然大笑,何曾见过如此猛悍的经商者。霸爷大胡子不禁抖动,牵连着那块脸上的刀疤也跟着抖动,惊道:“你们果真是僰人!”
第二十三章,智取山匪
在看见杜盟等人第一眼,霸爷就觉奇怪,以往他们劫获的商人商队,一看见他们无不抖嗦害怕的跪地求饶,可这一商队并没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并且这些人还一张黑脸,个个看着非常壮实,杜盟高大赤裸,更是引得霸爷起疑。当枯爷上前来告诉他这支商队是僰人的时候,他就更怀疑了。结果真让枯爷说对了。那个高大赤裸的僰人还一刀将他的兄弟当场刺死了。
他们虽为匪,但霸爷一直以来都视这些手下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所以霸爷无比气愤,却又疑惑,僰人世居深山,少与外界交往,更不会跑腿做生意。那么这些僰人如何出现在野鹤沟?眼下这事态,也容不得多有犹豫,霸爷将手中大刀指向杜盟,喷着怒气道:“霸爷不管你是僰人还是野人,敢砍杀我的兄弟,你们都要偿命。大伙上。”霸爷一下令,那些山匪便攻了上来。
杜盟吹吹匕首刀上的血迹,瞟眼道:“杜石神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你等危害百姓,行抢掠勾当的山匪收拾了。大伙都不必客气,干!”杜盟也下令了,古已有之,官匪是死对头,他代表官府灭匪,此乃天经地义。当然他的目的还是为了僰族,灭掉这伙山匪,还有谁会小看僰人。
于是两边的人都举刀交拼上了,一时间山道上刀光人影晃动,厮杀大开,山匪有实战经验,在进攻招式上略占上风,然而僰人可不是那些吃官粮的衙门白鼠,天生勇悍,加之从小就与野兽格斗,如今面对这些山匪,毫无畏惧,个个奋力拼斗,令山匪第一次感到遇到了强劲的对手。这其中以几子最是勇猛,也不知道他是不会使刀还是不愿砍杀人,他竟然反握着刀,以刀背去与山匪较量。好几个山匪皆被他刀背砍中,瘫地上哭爹喊娘,不过都庆幸对方使的是刀背,不然他们皆已做了刀下亡魂。
一战开,杜盟就把目标锁定在霸爷身上,擒贼擒王,捉匪捉匪首,只要将霸爷收服了,其他山匪就乖乖投降。霸爷仗着身材魁梧,又有一身使刀武艺,便不把杜盟放眼里,他的大刀一晃,就朝杜盟劈来。
“来来,爷爷让你做龟孙子。”杜盟灵巧地避过去,霸爷的大刀正好砍在马匹背上的沙袋上,惊得马撩起蹶子,沙袋里的沙便簌簌流出。
本以为是货物的袋子原来装了一袋沙子,霸爷一愣之下,便大怒,“敢来戏耍你霸爷,小子受死。”霸爷舞刀朝杜盟狠历的又劈,步法相当灵活,刀法也纯熟,已把杜盟逼得连连后退。
杜盟瞧出这个霸爷的确有两下子,是个好手,也仅是好手而已,与这样的山匪头子硬拼用得着么,杜盟要寻的是一个时机。嘿嘿,时机说到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