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战线越来越吃紧，卡尔森骑兵手中的骑士剑砍在板甲上只能够砸出一道深痕，接下来，他们必须沿着这道痕迹，狠狠刺下去才有希望突破对方的装甲，而刚铎人手中挥舞的战斧是专门适用于混战的武器，它们像死神的镰刀一般在战场中轻易地刈割卡尔森骑兵的生命。在斧刃的劈砍下，链甲骑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手腕和头颅被斩落在马蹄践踏的土地上，厚重的锁甲被一次又一次砍成碎片
而从两侧包抄的标枪骑兵突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他们胆怯地看向前方，不敢再踏出一步。
刚铎人的弩骑兵严阵以待，他们平举手中的弩机，在等待对方进入160码以内的射程。
作为低级兵种，标枪骑兵的基础士气相当低，他们会尽量保存自己的实力，远离他们认为存在致命威胁的区域，所以在发现对方的弩骑兵之后，他们下意识地选择了回避。
6队标枪骑兵没有扔出哪怕一枚标枪，在原地调转马头，逃向阵型后方。
齐格鲁嘴唇不自觉地在颤抖，他并没有喝止向后撤退的轻骑兵，也许他们的选择是对的，在投出标枪之前，很有可能会有半数以上的部队就已经倒在密集的弩箭攻击下。
只是现在，扭转战局的几率已经极为渺茫。
“听我命令！”不，绝不能这样束手待毙，齐格鲁大声喊道：“预备队准备！”
他身边贵族们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们对视一眼，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终于，资历较老的卡图穆男爵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道：“爵爷，恕在下直言，第一军阵担负着为第二军阵和第三军阵提供骑兵掩护的职责，是否应该考虑保存实力，暂避锋芒。”
齐格鲁冷冷说道：“消灭敌人就是对第二、第三军阵最好的保护。”
卡图穆被指挥官近乎强词夺理的话气得哑口无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10队链甲骑兵组成整齐的方阵，准备投入战斗，这也是第一军阵仅剩下的重骑兵部队，他们大都是1级银章以下的队伍，还没有经历过太多战争的磨练，但指挥官还是坚决地把他们推向血肉横飞的前线。
由于不存在使用骑枪冲锋的足够空间，他们统一从剑鞘中拔出骑士剑准备直接进入肉搏战。
这是一次注定惨烈的战斗，无论对哪一方而言都是如此。
突然，在侧翼巡逻的一名斥候厉声喊道：“敌袭！”
第二十章 骑兵对骑兵（三）
卡尔森的将领们吃惊地看向斥候发出警报的方向，一名斥候骑兵快速来到中军，大声喊道：“刚铎！骑兵！”说完这两个词后，他立刻拨转马头，快速返回自己巡逻的地点继续查探。
在贵族们的窃窃私语声中，齐格鲁子爵狠狠握紧拳头，充满怒火的目光看向前方刚铎的军队。那里至少已经有2000名刚铎骑兵投入战斗，按照安东尼军团长事先提供的情报，对方的第一军阵只有这样的规模，而这时候侧翼又发现了刚铎的骑兵部队，这说明了什么？难道说他们已经全军西进，完全不管后方了吗？他第一次感到眼下的处境如此险恶。
仿佛是为了证明铁鹰军团第一军阵指挥官的猜测，先前离开的斥候再一次来到中军，虽然斥候骑兵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但他的脸上却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圣骑兵，纳希尔圣骑兵。”他几乎是颤抖着报告刚刚探知的军情。
一时间鸦雀无声，在斥候鼓起勇气再次返身而去之前，竟没有一个人说话。即便他们都是卡尔森的骄傲，是铁鹰军团的勇士。
已经列好阵型的链甲骑兵疑惑地转头看向迟迟没有发令的中军将领，虽然并没有十足的信心，他们还是很希望与刚铎的胸甲骑兵殊死一战，展现卡尔森骑兵的实力。毕竟前方的骑兵部队虽然伤亡很大，却也没有让战线退后一步。
看到手下的将军们默不作声的样子，齐格鲁子爵终于明白“刚铎”这个词在这个大陆上是怎样的令人畏惧，在面对对方二流、三流的部队，他们还能跃跃欲试，为自己能够稍挫刚铎人的锋芒而沾沾自喜。但是一旦对上刚铎第一档次的军队，心理上就先已经败下阵来。
“预备队，取消冲锋准备，重整阵型。”
10个链甲骑兵小队莫名其妙地看向彼此，不明白为什么指挥官突然改变了主意。
“第21至25小队为第一横列，第26至30小队为第二横列，方向正南，装备骑枪，成冲锋阵型，列队！”
刚刚松了口气的将军们听清齐格鲁子爵的命令，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顾不上贵族的礼仪，争相凑到指挥官身前劝阻。
“爵爷，这些部队是无法与刚铎的一流骑兵相抗衡的啊！”
“大人，请慎重考虑您的命令，我们的重骑兵是很珍贵的啊！”
“请命令部队向北转移吧，将军！”
“将军们，”齐格鲁缓缓说道，焦躁的将领们也稍稍平静下来，看向第一军阵的最高指挥官，“我理解你们的恐惧，而且我也心怀同样的恐惧，对方是刚铎的骑兵，对方曾经在大陆上纵横无敌，把每一个胆敢与之为敌的对手踩在马蹄之下，他们战绩赫赫，他们善战之名就连卡尔森的婴儿都知晓。”
“但是，不要忘记，”他用极具威严的目光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是卡尔森的敌人，他们是我们要奋力击败的敌人，如果今天铁鹰军团不能击败他们，你们又凭什么寄希望其他卡尔森人为我们报仇？难道卡尔森人就永远要躲避他们的锋芒？要记住，我们是不屈的铁鹰军团，是卡尔森最强悍的军队，就算所有人都畏惧了刚铎人的铁蹄，我们也不会有丝毫退缩！”
“看那里，”他扬起手中的马鞭指向西方仍然处于胶着状态的战线，“我们的士兵正在用鲜血和生命来证明卡尔森的荣耀，来证明铁鹰军团的不屈。出师之时，我们曾经在王旗和军旗下起誓，发誓终有一天，我们要让刚铎人屈服在三狼王旗之下，而如果我们足够勇敢，这一天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