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吵了许久，歇息喘气的时候，杨阳发现那个男鬼不见了。看看四周，他们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暂时和好。两人都想到刚才忘声吵架，害怕将楼里的护士医生引来。陆禹轻步上前，趴在墙边探听走廊的情况。这层楼的病人比较少，走廊上空无一人。他回过头来，对着杨阳做了“没事”的口型。杨阳却一脸恐惧地看向他身后，“好多鬼，在你身后。”
陆禹本能回头看身后空无一物。杨阳急喊道，“快，跑。。。”陆禹跑向杨阳，杨阳却跑向旁边的小楼梯口，陆禹跟着她跑。
楼梯贴着住院大楼的外壁，空间狭小，间隔高，行走有些困难。这个楼梯平常几乎没有人上下走动，不知设计作何种用途。如今杨阳在第四层下面的阶梯，陆禹站在她上面的一个阶级。
天空是一种冷灰的颜色，包围了世间所有冷暖之物。亡魂在楼梯口拥挤不前，面容憎狞，口里喷着黑气，但始终都不肯多踏出一步。
江天保曾说过，这些亡魂都被困住了。杨阳心里暗喜，果然都出不得楼来。“怎么不跑了？”陆禹问道。杨阳擦擦额头道，“他们出不来。”陆禹看向楼梯口，问道，“现在怎么办？”杨阳笑道，“全看禹哥哥的好手段好技术。”陆禹明白了几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来。土黄的纸上画着暗红的符号图案，这是道家使的黄符。只见陆禹上了几个阶级，接近楼梯口时将黄符纸抛出。
亡魂们开始惊恐，想要后退，纷纷骚动起来。黄符纸像只飞翔的天鹅，准备飞过楼梯口的界限。冲刺之时，空中的黄符纸突然落了下来。亡魂们似在嘲笑，继续嚣张示威。
“怎么了？”杨阳惊恐地问道。陆禹说道，“我刚才发了收魂符，失败了。我道行不够，也许他们数量多，阴气太盛，我制压不下。”他自言自语道，“哪里来这么多鬼魂？”杨阳说道，“一定是刚从那个叔叔鬼把这层的鬼都引了出来。我看他面貌和善，才想托他给江天保带口信，没想到他是狼外婆般的鬼。”
陆禹听到“狼外婆般的鬼”，又听到杨阳称这个完全看不见脸的鬼为面貌和善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杨阳，忽然一拍脑袋道，“你跑什么？你身上不是有师父给你护身的链子？”杨阳指着他说道，“那你跑什么？你不是李乾的弟子，捉鬼的行家？”陆禹辩解道，“我只跟了师父两三年而已，你可是从小就跟鬼打交道的。”杨阳咬唇道，“被这么多鬼围着看，人家害羞不行，人家就不能躲着耀眼的关注？”陆禹觉着这个小丫头有时亲近得像个可爱皎洁的同龄孩子，有时候却远得像个成熟凌厉的大人。跟她在一块，他心里像过山车冒险似的又上又下，又快又慢，又急又稳，又亲又疏。
陆禹建议道，“我们直接上五楼找江天保。”杨阳只得让他拉着上了五楼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