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前无出路,后有追兵,怎么办?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陈虹环视身边的几个小队长,憔悴的脸上眼窝深陷,大大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几个月来的鲜血战火洗礼,陈虹迅速蜕变成一个铁血的女军人,眼前的局势根本没有留给她多愁善感的时间。战斗打响以来,那些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给整个队伍带来了极大的麻烦,让自己处处受制于人,每每陷入重重围困,一次次的壮士断腕,让原本鲜活的战友不得不走向死亡。
作为副队长的林刚被俘投敌让所有的密码通讯不得不停止,尤为可恨的是短兵对峙下竟然喊出了“失去自由的兄弟们”,直接将这军事秘密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幸好娃娃是少数民族,幸好这个民族的语言对方根本没有听说过才保留了唯一的通讯方式。幸好,那些亡魂的战士们不愧是热血的汉子,不仅没有受到影响,而且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用他们的话说,“一辈子让父母蒙羞,现在正是翻身的机会”。每一次断后突围都会遇到他们主动请缨的目光,让那些原本鄙夷他们身份的战士们佩服不以,也让整个部队更加的团结。
“虹姐,也许有一个办法可行”,大个子张为,原本默默无闻的,但是在几个月来的战斗中倚靠自身的强大和偶尔灵光一闪的智慧屡屡将部队带出包围圈,眼下整个特遣队除去陈虹,就要数张为的威信最高,关键时刻又是第一个发言。
“小时候我们做游戏,晃动树木让树上的积雪落在别人的头上,在东北军区一次意外的雪崩葬送了我们十几个战士——”张为低沉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将大家的注意力逐渐吸引到自己的思路上,“你是说制造一场雪崩?”秦环首先反应过来,“只要有足够的zha药我想不是不可能,只是——”秦环的话停住了,有人会傻傻的跟着你等待雪崩么?
“我带几个人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一步步把敌人引上半山腰,这样即使敌人发现了,他也跑不掉”。张为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不成功则成仁。
“我去埋zha药,我有工程硕士学位,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秦环直接为自己安排了任务,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有什么好处在等他。雪崩,即使是认为的雪崩,没有人直到威力有多大,执行这样的任务和直接送死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在大自然的天威下,不许你根本找不到安全在地方。
“我和秦环一起去爆破”,黑子,一个企图爆破银行金库的家伙。
“我带人充当诱饵”,陈虹这一次没有再指派任何人,也许自己太累了吧,陈虹再心里对自己说。“张为,你的任务是保护娃娃,同时指挥部队,这是命令”,陈虹的脸上一脸的决绝,却发现眼前一黑,有人打晕了自己。
“我去充当诱饵吧”,动手的是四十多岁的老刀,一个赫赫有名的盗墓贼,“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即使被雪盖住了,别忘了我吃饭的手艺”。不是么?积雪有可能硬的过夯土么?
“我们跟着老刀,”几个勉强可以行动的重伤员靠过来,“我们不能继续拖累大家”,眼底的表情叫做视死如归。
“好,我们就给敌人一个深刻的教训”,所有的人都是狰狞的面孔,在战场上,没有人责怪他们会吓坏花花草草。
“敬礼”,张为一声令下,齐刷刷的军礼中,秦环老刀黑子还有不知名字的战士总计十八人走出了洞口,,久违的雪光一暗,重新封闭的洞口隔绝了两个世界,山洞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在等待,等待,包括已经醒来的泪流满面的陈虹。
零星的枪声逐渐激烈,从远处越来越近,靠近洞口又越过洞口,借着雪光可以看见一个个,一簇簇的身影从洞口闪过,随后传来几声闷响,山洞顶部的冰层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蔓延开深深的裂痕,风声仿佛从很远处传来,又像是在身后吹起,让人的心脏不由的抽紧,这也许是人作为动物的一种本能吧。呼啸声,清晰的呼啸声自上而下,尽管不能看见外面的景象,但是封堵洞口的积雪开始向内挤压,一团团的冰雪缓慢的坚定的将所有人直接推的不断后退。
洞内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想必是冰雪太厚阻断了气流,“挖出去”没有命令,所有人已经开始不约而同的行动,冰雪被行军铲从身前传到身后,没有工具就用身体使劲的将积雪挤压在岩壁上,让前面的人有着更大的作业空间,直到叮的一声,行军铲和石头碰触,闪动一连串叮的火花。
最后叮的一下就可以挖通,挖还是不挖?所有人都在思考,直到张为动手,眼前的一切把大家惊呆了。昨天攀援叮的山路悬崖消失了,所有叮的一切都被白色叮的冰雪掩盖,白,白茫茫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仰头向上,原本白色的峰峦仿佛被剥去衣服的老女人,露出丑陋的肌肤,青黑色的岩石被冰雪撕扯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沟壑,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影,陈虹忍不住哭出声来。
“同志们”,陈虹聚拢了剩余的部队,站在高出双目红肿着开始了演讲,“任务完成之前,我们没有退路,活下去,完成任务是我们唯一的使命。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我们没有朋友,所以对于可能需要的任何补给品,我们拥有优先权,对于可能危害自身的武装分子,我们拥有优先防卫权,对于任何企图反抗的叛逃者,我们拥有处决权”。这就是今后饱受争议的“外派防卫权”,只不过被风行执行的更加彻底,甚至达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