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梓砂跟至乐相熟后,对逍遥宫名下的生意了解了许多。
逍遥宫不像一般武林门派,是靠教徒弟收学费保证经济运作。逍遥宫主要做些江湖生意,有人请他们找人、有人请他们杀人、有人请他们保命、有人请他们押镖。说来百年前这逍遥宫的创始人萧流云也是个奇人,武功极高,却不喜欢寻常路数,建立了的门派也不同寻常,亦正亦邪。不过虽然江湖上对逍遥宫褒贬不一,其实力强大这一点却是都认同的,因此逍遥宫也名列江湖七大门派之内。
逍遥宫不仅做江湖生意,也做些普通营生,比如客栈、酒楼、赌场、妓院什么的。至乐在经商上颇有门道,进逍遥宫后很快就脱颖而出,成为西门主,掌管这种种店面营生。
向梓砂得知后,非逼着他带自己去看妓院。
“姑奶奶!你又不办事儿,上妓院干什么?主上知道还不把我削了!”至乐严词拒绝。
“我就是想去玩玩呗,又不会有什么事儿!你不答应?”向梓砂威胁地眯起眼睛,“好啊,那我就去告诉达生,昨天看到一个人趁她睡着偷亲了她一下,你说达生是会撕了那人的嘴还是挑了那人的胆?”
至乐:“你对要去的妓院有什么要求?”
向梓砂得意地笑,笑得至乐牙根痒痒。
她身量小,只能借件少年的衣服穿,戴上假发,打扮作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样跟至乐并肩走在一起,就像是哥哥带着弟弟出来喝花酒,倒也不奇怪。
这间青楼名叫藏娇阁,坐落在花街的最中心位置,装修十分豪华,看来至乐带她来了长苏最大最高档的地方。向梓砂折扇一打,悠然扇两下,还挺像个花哨的公子哥,至乐默默地竖了下大拇指。
两人走进去,老鸨认出自家大老板,连忙带他们去二楼上座,殷勤招呼着。向梓砂四下望望,上座都满了,大厅里更是挤满了人。是有什么事要开始吗?
“咦?”老鸨手微微掩着口,风情万种的姿态,“二少不是来看今日的竞价的么?”
至乐在这里就颇有大老板的风范,表情冷酷严肃,道:“什么竞价?怎么没跟我说过?”
“哎呦,是我糊涂了,”老鸨一拍额头,“我们前几日新进了一个姑娘,还是个雏儿,今天在竞初夜价呢!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想今日完了就去跟您说,没想到您亲自来了。不过不是我夸,这个新人真是不一般的货色!您要是看上了,我可以使个花子,今晚就给您送进房去。您放心,就跟以前一样,我一点纰漏都不会出…”
至乐的脸色越来越黑,向梓砂憋笑得脸要抽筋。
“这位是…”老鸨突然注意到了旁边的向梓砂,“小少爷还是雏儿吧?那在今天的竞价上花钱就不划算了!我们藏娇阁里技术好的可有不少,等等我挑几个机灵可人的上来,包管您满意!”
这下换至乐的脸抽筋了。
老鸨还在絮絮叨叨。
向梓砂在桌下狠狠踩了至乐一脚。
至乐的脸马上就正常了,冷淡地挥挥手让老鸨下去。
离开场还有段时间,向梓砂坐了一会儿就想到处去转转,假称是去茅房跑进了后院。院里四处是花草纱幔,处处透着旖旎风光。她转了一圈就要往回走,迎面来了一个穿素色麻衣的女子。她想着是端茶倒水的丫头,也就没在意。
谁想那女子直直冲着她走过来,一把抓住她胳膊。
她惊讶地看去,对上一双绝美无暇的眼睛。她愣住。
那双眼睛的主人美得不似凡尘之人,睫毛纤长浓密,墨黑的瞳仁有种说不出的神秘魅惑,下巴小巧精致,唇作桃花之色,眉若远黛,肤如凝脂。
“你帮帮我!”那女子突然开口。
“我是好人家的姑娘,被贩卖到这里的!我不想沦为娼妓,求求你帮帮我吧!”
那女子似乎就要哭出来,紧紧抓着她胳膊不放。这档口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几个男人,一把抓住那女子极有技巧地拧着,既让她动不了也不会留下伤。
男人啐一口,骂道:“稍一不注意就给跑了!贱人!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男人扭着那女子往厢房走了,另一个男人对他点头哈腰地招呼:“这位公子对不住,冲撞了您。您可别往心里去!您在前面稍候,咱们马上就开始了!”
向梓砂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公子,便大方地挥挥手回座上去。
至乐抬头:“怎么这么久?你便秘?”
向梓砂恨铁不成钢地扇在他后脑上:“你才便秘!你们全家都便秘!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问你,你们这儿还做贩卖人口的黑生意呢?”
至乐被她这一拍咬着了舌头,捂着嘴极其委屈地说:“大…少爷,你说笑呢?这种地方多少都有点见不得光,不然谁家姑娘好好的干这种事儿啊。”
她想想也是,便闷声不说话了。
逍遥宫。
萧千仞刚刚忙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务。逍遥宫怎么说也上百号人,他这一走将近一个月,积累下了不少事情。那个恃宠而骄的竟然一点也不惦记着来探望探望他,一晃都好几天没见了。
他去了她屋里不见人,记着暗卫曾报告过她这几日常在南院里呆着,便转去了达生的院子。达生正在屋里看情报,抬眼见萧千仞进了门,嘴角阴恻恻地扬起一个冷笑。
他看了一圈没见人,只好假装自己是来询问情报的。
达生把刚得的情报递上去,状似无意地说:“主上今天来得真不巧,刚才至乐还在这儿呢,说有什么账务的事要跟主上汇报。就在主上来之前和向姑娘出去了。”
萧千仞本来满心都在想那孩子又跑哪儿去了难道老老实实在自己院子里,听了最后一句话回过神来,扬眉道:“梓砂和至乐?去哪里了?”
“嗯?”达生一边翻东西一边不经意地答道,“好像是说…藏娇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