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友姑趴在浴桶上,流着泪说:“两天,他们每隔一个时辰就派一个带土来强暴我。我痛不欲生,几次想咬舌,想撞墙,都被他们阻止了。他们塞住了我的嘴,将我绑在房柱上。然后到了时辰又派人来蹂躏我。一直到你们救我出来。”
郑明俨听着,觉得马车的车轮从心上碾过,“啊”的一声,他受不了了,冲出浴房,挥剑斩断一根根竹子,痛苦地喊着“啊”。社玖院的竹子都被他斩断了,一片狼藉。
他才觉得发泄了一点,回到浴房中,董友姑在用刷衣服的刷子来刷自己的全身,秦雨青跟她抢,郑明俨走过去,夺过刷子,扔掉:“友姑,你干什么?”
“这身肮脏的皮囊,怎么面对你?”董友姑转过身去。
郑明俨趴在浴桶外面:“你无过错,有何无法面对我?你想把自己全身都刷出血来吗?”
“明俨,我刚才说得那么清楚,你不明白吗?我已是个肮脏不堪的女人了。凭你郑家的财势,不必在乎我爹的意思,去娶个洁净的女子,多得是!”董友姑喊着,哭着。
郑明俨走过去面对她,她又转过来背对郑明俨:“明俨,何必忍着,你有男人的自尊,怎容得下我这样被几个地痞践踏过的女人做妻子,想休妻就休吧。我不恨你。”
郑明俨站起身吼她:“董友姑,你嫁给我后,说过多少次休妻了?我看你的意思是想休了我。这世上哪有妻子休弃丈夫的事?你屡屡提到休妻,这样才让我没有自尊!以后不许提,我骑着红头马,领着你,八抬大轿将你抬进门,你想那么容易逃走吗?逃不掉!”
“既然你部嫌弃一赃物,那我看你能忍多久?”董友姑的话,似乎无心生活下去。
秦雨青也心碎了:“友姑,明俨爱你,是爱你这个人,爱你为他抚琴,写诗作画,还有逗他开心。明俨不是普通的男人,是‘翠竹君子’啊,不会用普通男人的眼光来面对这件事的,所以他不会因这件事而嫌弃你。”
“可是我会嫌弃我自己。”董友姑打着浴桶的桶边。
郑明俨还想劝慰她受伤的心,秦雨青想到一事:“明俨,你不是想知道世袭是用什么方法救回友姑的吗?想知道是谁指使歹徒对友姑做出这惨无人道的事吗?你的好大娘!”
“真的是她?”郑明俨再次受到打击:“雨青,具体怎么回事?世袭都告诉你了,是吗?”
“我不想再提,你去问世袭吧?让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肮脏!”
郑明俨出去问郑世袭了。
秦雨青看董友姑的眼神,竟与她产下死胎时的眼神一样,糟了,不能让友姑有那种想法,于是秦雨青激发她:“友姑,残害你的人是大夫人。你难道以后就这样一蹶不振,自生自灭下去吗?不和明俨好好过日子吗?振作起来,为了你惨死腹中的郑涓,为了这次被羞辱,不可放过这个蛇蝎妇人。”
“竟然又是她!”董友姑怒了,却又无可奈何:“是啊,除了她还能有谁有这样的人力,物力,和毒辣心肠呢?可我又能拿她如何呢?”董友姑拍打着水面。
第二百三十五章董友姑的未来难料
郑明俨走进来,抚着她的头:“没天理。我还给大娘一个完好无损的霸道女儿争妍,她却令人将我的小友姑糟蹋地身心俱伤。不过我们不怕,也不在乎,来,友姑,我们去房里休息。”
在正房内,秦雨青觉得董友姑的精神已被摧残得很脆弱,为了防止意外,必须要让她认识到她自己有多重要:“友姑,我不想再次提起这令你心痛的事。但我想了很久,大夫人为何派人劫持你,摧残你?为何又阻止你自尽呢?”
董友姑捂住耳朵。郑明俨见她这样,就用眼神暗示,又说:“雨青,别说了。”
“不,友姑,你要明白了,我才能放心得下。否则你会一直这样脆弱下去,我是你的姐姐,不想看到你香消玉殒,听我说,”秦雨青抓着她的手,分析说:“我看大夫人知道你饱读孔孟诗书,会不忍此羞辱而自尽。但她不会让你在郑府外自尽,那些歹徒次次阻止你自尽就说明了这一点。如果没有世袭和明俨的设法营救,大夫人会暗中将你送回社玖院,让你在社玖院自我了断。她再派人宣扬一下,于是,所有人都会认为明俨的妻子有不洁之行,到时,明俨该如何自处?大夫人最终的目的是明俨,她容不得明俨了。我看她是以为明俨宠爱你,就想借你的自尽,一步步摧毁明俨。若果真如此,你没了,接下来就是我,就是郑经。”
董友姑没有捂住耳朵了,似乎明白了:“雨青姐姐你说得对,那些地痞为何生怕我自尽,恐怕就是这个原因。我也确有自了之心。可听你这么一说,我绝不如此,我怎能让恶人的诡计得逞呢?”
秦雨青抱着董友姑:“我的好妹妹,一点就通。现在你明白了,你可不能没了,否则,我没了一个千辛万苦挽救来的妹妹,明俨没了爱妻,郑经,他昨日一天没见到你就伤心,昨夜哭了睡,睡了哭,也不知是否做噩梦了。你看,你要是没了,这是多大的孽,看你如何还得起。”
董友姑似有些相通了,这时,郑经不失事宜地哭了,董友姑立刻去抱他,边说着:“明俨,雨青姐姐,我真笨,有你们和郑经在我身边,我还又一次产生那种想法。”
“这不能怪你,友姑,这样的屈辱,谁都难以承受。不过有明俨和我,一起在你身边,做你的顶梁柱,什么不能承受?你相通了,我就放心了。”秦雨青暂时松了一口气:友姑,我可是用自己的儿子让你振作起来,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郑明俨对秦雨青说:“雨青,你真不愧是友姑的姐姐,说的,做的比我好多了。娓娓而谈,就让友姑心里明朗振作了,不像我,只会吼着她,不许她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