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友姑没有挽留,打了个呵欠,眼睛也睁不开,说:“不是我会解忧,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友姑,你不是旁观者,你也是当局者,和我们连在一体的,不可推卸责任,明白吗?”郑明俨像大人一样说她。他以为董友姑吃醋。
“我明白啦,你快去吧,趁现在还不晚。”董友姑说:“可我都想睡了。”
“好,我就去,”郑明俨回头看了董友姑一眼:友姑真的不介怀我这般在意雨青吗?
一会儿后,刚想睡觉的董友姑见到郑明俨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又得安慰他:“雨青姐姐被你气得不开心了吗?”
郑明俨躺在床上,无劲地说:“她很开心,开心地神采飞扬的样子。我去找她时,她正要出去,见到我,很尴尬,说,以为我来陪你,就出去散步,赏月。”
“那你就陪雨青姐姐去散步,赏月啊。她可能盼着呢,傻瓜。”董友姑说。
郑明俨摇摇头:“不去了,她是想一个人去的,我何必厚着脸皮跟在后面呢。”
“想这么多,去就是了。弄得人家想睡了,还要陪你说话。那个,我想,你们……”董友姑困中说着,正好郑经哭了。
董友姑过去看,摸到他的尿布湿了,就给他解下尿布,将他抱在郑明俨身上,说:“郑经,娘又困又累,连眼睛都睁不开,实在无法让你爹高兴,你帮帮娘,陪你爹玩,让他乐一下。”
郑经也听不懂,就坐在郑明俨身上,一泡尿就出来了,流了郑明俨一身,床上也是,尿完后,郑经就破涕为笑了。
郑明俨起身,摸摸身上的童子尿,不可思议地笑:“臭小子,尿在爹身上,就不哭了,还笑,笑爹是吗?来,打屁股。”
郑明俨也不舍得真打,就象征性地摸了几下,郑经挨了屁股也小哥不停。
董友姑过来,捂着鼻子说:“嗯,全是尿味,你父子两还玩得那么开心?今晚可怎么休息啊?现在换床单,换被子吧,明俨。”
“不用换,”郑明俨疼爱地看着幼子和这个像个孩子一样的妻子,喊:“禾苗,来抱郑经去洗澡,换尿布。”
蔡禾苗来了,见到郑明俨和董友姑今晚在一起了,心里也开心。出去时,郑明俨说了句:“禾苗,带上门。”
董友姑强撑着坐好,睁开眼:“明俨,你也去洗澡,我来换床单,被子,否则,没法休息。”
第二百二十五章董友姑游泳惹是非
“一会儿像个孩子,一会儿像个家婆,过来,就这样睡。”郑明俨把董友姑拉过来:“我沾上了郑经的童子尿,你怎么可以没有呢?”
“不要啊,有馊味,还有你的汗味。我困了,想睡了,明俨。”……
秦雨青一心想着将馆娃斋的名字换回来,就带着纸去木匠店,说:“师傅,照我写的这四张纸,‘浣纱亭,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做门匾,每张做两块,其中一块以楷书为主,角落刻上小篆,另一块以行书为主,下面辅以隶书。”“好嘞,姑娘。”
走出木匠店,秦雨青想到:回去后,看看郑经,友姑,再去馆娃斋敲钟,击磬。
今日,郑明俨告诉董友姑,容小雪不敢再来闹事了,可放心地在社玖院带郑经,或是出去散步,别闷着自己。
董友姑就让奶妈在社玖院带郑经,鱼泡守着。自己则带着蔡禾苗出去踏青。沿着东边的亭子,从南往北,依次是莲动亭,竹喧亭,清泉亭,明月亭,山居亭。庭院依次是:九天斋,银河斋,彩云轩,日照轩。
“每天住得战战兢兢,难得好好欣赏一下这闰竹园的景色,记得这东边的居所和亭子的名字,都是雨青姐姐取的,说赠与我。转眼都快一年了。”董友姑边走边说:“时间过得好快,是否快乐的日子就如‘快乐’二字一样,‘快’而‘乐’呢?”
蔡禾苗跟着,有些疑问:“大少奶奶,奴婢多言了。自秦夫人为妾以来,大少爷明显偏向了秦夫人,每晚宿在偏房。只有每次和秦夫人不和时,才来找你,埋怨,诉苦,而你总是耐心倾听,还帮大少爷解忧,为他们两个消除不和。可大少爷在你这,恢复了好心绪,又去宿在秦夫人那里。你这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要是别的正房夫人,早就发怒了,可你。奴婢为你不平啊。你这样,真的快乐吗?
董友姑爽朗,明媚地笑:“友姑,大少爷常夸你聪明,善解人意,怎么一下子糊涂了呢?虽然我是妻子,但明俨和雨青认识在先,是一对苦命鸳鸯,似乎是我介入了他们。但明俨并未弃我不顾,而是一直当我为妻子,他对我的宠爱那么多是我未曾想到过的。还记得那次误会吗?他宁肯陪我去流放,也不愿休我。雨青姐姐呢,待我做亲妹妹,什么都让着我,明知明俨更爱她,却从不挑动明俨做恶事,也不像其他人的妾室那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这般好,我还有什么不开心呢?”
“可大少奶奶,你甘心永远只得到大少爷的一点点爱吗?”蔡禾苗问。
董友姑摘下芦苇敲她:“傻禾苗,哪里只有一点点爱啊?明俨对我好着呢。他什么心事都跟我说,和我诉苦,和我分享快乐,这就是对我的信任,如果不是深爱我,会这么信任我吗?这些,你平时不都见到,听到了吗?不过呢,有时,我也想过自己和雨青姐姐,在他心里的位置分别有多少。可是仔细一想,感情不可拿来比较,称重,衡量,否则就亵渎了。既然明俨已对我这么好,我就不去奢望,不强求,不争抢。这样才会开心啊,而且他开心我才会开心。如果去计较,我不成怨妇了,到时,禾苗你就天天跟着我落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