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月,不得胡说。”大夫人假意阻止。
秦雨青指着怒吼:“捞月,大少奶奶之事,自有大少爷护着,轮不到你插嘴,非论。”
“秦雨青,我的丫环,自有我教导,轮不到你这个丫环多言。”大夫人直顶回去。
秦雨青和大夫人对抗,郑飞黄命她们“安静!”
躺着的董友姑已五脏泣泪,也听出大夫人和捞月的意思,说:“多心多虑了,不用明俨休我。我现已无心于世上。”
秦雨青给自己擦泪,又给她擦泪:“友姑,将来你还会有孩子的,再怀十几个,明俨说的,你忘了吗?”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再见了,雨青姐姐。”董友姑闭上眼睛。
大夫人心想:虽没能取她性命,但她寻死去也一样。
秦雨青说:“友姑,等我一下。”
秦雨青去房间里抱郑经,郑经在她怀里哭闹。董友姑听到郑经的哭声又有些不舍,秦雨青抱他过来:“友姑,郑经总是在我怀里哭,没有你,谁来哄他任我呢?”
秦雨青说着,把郑经放在董友姑床头,郑经伸手去,董友姑坚持着坐起来,抱着他:“郑经不哭,友姑娘在这里呢。”
“你看,要是一日不见到你,郑经就不高兴了。”秦雨青看董友姑脸上恢复了一些神色,只听她说着:“友姑娘最疼郑经了。”
秦雨青想:听闻失去幼崽的母狼就到被人丢弃的婴儿都会当成自己的幼崽来抚养,更何况心疼孩子的友姑呢?看她这样子,让郑经多陪她一段时间,等明俨回来,友姑的心也会好起来了。
此刻的情况完全在大少奶奶的意料之外:本应是董友姑吸入毒气过多而亡,秦雨青嫌疑最大而被处决,可现在,居然两人都无恙!
郑飞黄想了很多事:家族,郑经,名声,秦雨青。
然后他对大夫人说:“权衡利弊,友姑被害产下死胎,对我郑家与董家的关系不利。”
“老爷打算如何呢?”大夫人问,心中想的是:铲除嫌疑犯秦雨青。
可郑飞黄做出了令人莫测的打算,他大声说:“郑全,令人备好礼物去给亲家道贺,崇祯十五年十月初二辰时,郑家大少奶奶董友姑产下郑家长孙,名唤郑经。今日是郑家添丁之日,郑府准备张灯结彩,以迎新生!”
董友姑和秦雨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雨青本在哄董友姑从悲哀中走出,但此刻她趴在了董友姑的床上,只字未言:郑飞黄,你做事真是顾全大局,面面俱到,让人无话可说。
她怨恨地看着郑飞黄:这是要夺走我的儿子吗?
“秦雨青,这里已没有你的事了,回自己房里去吧。”郑飞黄对她心绪复杂:歉疚夺走她的儿子,报复她玩弄自己。
秦雨青一言不发地走了,缩在自己的房里,周福云和鱼泡守着她。
董友姑抱着郑经问:“爹,这样做,怎对得起雨青姐姐?”
“蔡禾苗,你过来。”郑飞黄在蔡禾苗耳边说了几句话。
蔡禾苗过去全盘告知:“大少奶奶,看如今的情况,有人要取你性命,嫁祸秦雨青,害死你两。你要好好保住自己,看你与小少爷郑经有母子缘,只有他能安抚你丧女之痛。而郑经已两个月,身份也不能再拖了,就由你做他的嫡母生母,两全其美。这样,也免得亲家担忧。至于秦姑娘,等明俨回来,再说吧。”
董友姑点头:“竟然有人如此歹毒,害我的女儿替我上了黄泉路,看来这个至幸堂并不如明俨说的安全。既然有人想要我的命,要雨青姐姐的命,那郑经岂不危险了?郑经,友姑娘会保护你的。你娘亲说得对,不可全靠你爹的保护,要自己保护自己。看友姑娘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依赖明俨和雨青姐姐的董友姑了,已是重重灾难,百炼成钢!”董友姑手中有郑经,觉得自己要壁立千仞了,等着郑明俨回来,一起揪出害自己的凶手,让他偿命!
秦雨青房中,周福云仍是那个急冲冲的样子:”雨青,你生的儿子郑经,成了大少奶奶的了,这不公平!你怎么不反对呢?”
“没用的。”秦雨青抱着头。
有人来了:“周福云,大少奶奶那边缺人手,老爷令你去帮忙。”
“福云,快去,照顾好大少奶奶,郑经,还有你自己。”秦雨青催她走。
第一百五十七章秦雨青被迫离开
一会儿,又有人来:“鱼泡,老爷令你率人,全天轮流不间断,护卫大少奶奶和小少爷的安全!”
“鱼泡立刻去。”鱼泡打算走,又停了下来:“秦姑娘,鱼泡护卫你的时间不短,离开之前,说句本不该说的话,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你我都知,将来风云莫测,逃不过的终究逃不过。”
“鱼泡,谢谢你的提醒。有劳你一刀剑手,大半年做我一丫环的护卫,委屈了。临别也无一物相送,却要请求你保护大少奶奶和小少爷,还有你和你的禾苗,祝你们终成眷属。”秦雨青站了起来。
“谢秦姑娘吉言相赠。”鱼泡说。
秦雨青诚恳相送:“另外一重要事,鱼泡,请尽快派一信得过的人去金门请大少爷回来,就说大少奶奶有难,我有难。”
主仆一场,何须请求,定帮此忙。”鱼泡走了。
这样,秦雨青房中只有她自己一人了,她有种回到了乐山别院的感觉,就像妹妹刚走,无一亲人的时候。
董友姑房中,大夫人无心听郑飞黄的安排,只觉得自己精心设置的棋局,一无所获:董友姑没死,还为郑家生下长孙,将来的气焰不可想象,与亲家的关系也不必担心。秦雨青如今无子,郑明俨又不在家,老爷就可与秦雨青共度了。郑飞黄将秦雨青的儿子给董友姑带着,真是比我的一箭双雕更上一筹码。郑飞黄,你真是棋高一着,不过我要快你一马,我准备了几手牌。
捞月对芋头说了什么,芋头于无人注意下,离开了董友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