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将来不管友姑如何,我都会承担。”郑明俨打了个哈欠。渐渐地,两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小雪又屡教不改地来西厢房请郑明俨,周福云觉得她真是蠢得可怜:“你要不要进来看一下,大少爷在不在西厢房。”
小雪进去看了一下,只有秦雨青在里面:难道大少爷独自散步去了?这样更好,我找到他,顺便为我昨日告状一事道歉,然后陪大少爷散步,好好服侍她。
于是,小雪到处找郑明俨。
郑明俨则在小雪离开东厢房的时候,来到了董友姑身旁。
他看着听着董友姑弹琴,记着秦雨青的话,眼里心里只有董友姑,这样的确能有很多话可说:“友姑,我只会习文练武,对于音律丝毫不懂。如果多听听你抚琴,将来学个什么笛,箫,二胡什么的,与你合奏,岂不妙哉?”
“嗯。”董友姑说。
郑明俨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但他还是说:“古人以声乐配舞剑,来日你身体完全恢复,我舞一段剑给你看,你再配一段曲子,我们夫妻剑乐和谐,如何?”
“嗯。”董友姑回答。
郑明俨想起秦雨虹临死时的惨状,看着懂事的友姑因自己而变得这副憔悴模样,不觉声音颤抖了:“友姑,不论你弹唱什么,我都在你身旁静静听着。不过,现在天气越来越湿热,很容易累,还是休息一下,擦擦汗,再继续弹为好。”
董友姑心里也颤抖了一下,想对郑明俨说点什么,但还是说:“嗯。”
郑明俨当做董友姑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只是不想回答自己。
其实董友姑的确把郑明俨的话都听进去了,但她一心想气郑明俨:我就是不理你,看你奈我何?若你要休我,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死在郑家!我不是你眼中那个只会顺从听话的女人,任你抛弃,孤置。
董友姑这心病确实不小啊。
她弹琴到亥时刚过,累了,困了,郑明俨帮她盖上一层薄被子,董友姑拍走郑明俨的手,郑明俨温柔体贴:“友姑,我还是睡在你旁边的卧榻上。你晚上若有不适,叫我一声就好。”“嗯。”……
小雪走了一整晚都没找到郑明俨,沮丧地回到东厢房,已是次日寅时,见到郑安已在门口守着,说:“让开,待我去伺候大少奶奶。”
郑安这回理直气壮地回答:“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昨夜聊到亥时才睡现在还未醒呢,你想去惊扰他们吗?”
“大少爷什么时候来东厢房的?我怎么不知?”小雪像个主人似的问。
郑安哄笑她:“谁让你整夜乱跑,不好好伺候大少奶奶?”
第一百一十九章避开秦雨青
没有郑明俨的陪伴,秦雨青寂寞不少,但她想得开:现在最需要明俨的是友姑。我每日还有看不完的诗书和经史子集呢。还有四夫人这个难解之谜。
建安厅里,四夫人正在向郑飞黄夫妇请求:“老爷,夫人,纡纾有一件事请求,望老爷和夫人准许。”
“什么事,说吧。”郑飞黄看见四夫人也没好脸色:“我只记得世袭住在你那里时烙伤秦雨青的脸,然后世袭又失踪了。”
“世袭的失踪,是纡纾照顾不周。”四夫人郑重地说:“今日我想说的是恩庆,他在他二舅家念书已有一段时日了。他二舅时常来信说他功课良好,深得先生赞许。因纡纾的二哥无子,想将恩庆过继给他。不知老爷,夫人意思如何?”
郑飞黄不开心:“我从没听说过舅舅要将自己的外甥过继为子的,你们刘家没有其他的侄子愿意给二舅爷做儿子了吗?”
大夫人也开口了:“纡纾,你是恩庆的生母,刚才你说请老爷准许,难道,你已经答应了?”
“是的,我二哥无子,对恩庆宠爱有加,我其他的侄子也不愿被过继去。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只好忍痛割爱了。”四夫人不舍地说。
郑飞黄考虑一番:“这事,恩庆自己怎么说?”
“我带他来了。”四夫人说。
于是,这个三少爷郑恩庆进来了,郑飞黄看着他战战兢兢地慢吞吞低头走过来,烦躁地问:“恩庆,你能不能走快点,这是在步步生金莲吗?”
被郑飞黄这么一说,郑恩庆抖了一下:“恩庆许久未见爹和大娘,向爹和大娘问好了。”
郑恩庆的声音微弱,郑飞黄不管这些了:“恩庆,你二舅要将你过继为子,你就得离开郑家。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郑恩庆的声音还是提不起劲:“恩庆无想法,一切听爹,大娘和娘的安排。”
这话令郑飞黄暴跳如雷:“七尺男儿居然说出这种丧气话,毫无主见!恩庆,你就算做不到你大哥明俨那样昂首阔步,文武兼修,说一不二,也看看你二哥世渡胆大心细,重责扛身,坚韧不拔啊!我真不知你的二舅到底喜欢你哪一点,要把你过继为子。”
大夫人推推郑飞黄:“老爷,世渡已与郑家断绝,不宜说他。”
“行,我直到了。”郑飞黄还是不舍得过继自己的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是他最不喜欢的一个,他问四夫人:“纡纾,若是恩庆离开你,将来你老了,怎么过日子?谁来孝敬你?”
“我是明俨的四娘,也是世默的四娘,有他们孝敬,足矣。”四夫人说。
大夫人阴笑:世默还那么小,将来他还得孝敬他自己的娘呢。至于明俨,恨透了你,还指望他孝敬你?
郑飞黄看着眼前这对母子,母亲坚决,儿子软弱,也不再想了:“也罢,我看恩庆离开郑家,离开纡纾你这个亲娘,或许会对他软弱胆小的性子有所改变。唉,世渡早就断绝了,世袭失踪半年了,如今恩庆也要走,我郑飞黄六个儿子就只剩下三个了。这是谁给我的报应啊?对了,恩庆,不要急着走,明日端午,过完端午再走吧。”
“是,爹。”
四夫人带着儿子郑恩庆离开了建安厅。大夫人趁此将早已酝酿好的想法说出来:“老爷,世荫与恩庆同年,今年也十七了,是否该给他做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