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睡得太晚才累。大少奶奶怀着孩子,就算不为大少爷的身体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孩子想想啊,每夜这么晚入睡,吃得消吗?”秦雨青担忧着他们两人:“而且她弹奏的都是些宫怨词,闺怨词,表明她的苦闷,孤独。可明俨就在她身旁,她还那么孤独吗?一句话不说,这让明俨怎么劝慰她呢?”
郑安又说:“大少奶奶撒娇,耍性子,我们都没话说。可这个新来的丫环容小雪太不像话了。每日等着截住大少爷不说,还总是问大少爷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喝那个,喜欢看什么样的衣裳,首饰。她那样子明明就是在勾引大少爷,大少爷骂了她几次,她都死性不改。郑安觉得大少奶奶根本不想请大少爷,倒是这个容小雪对大少爷百般献媚。这么热的天,她每说一句话,我都看到大少爷打了个寒颤。我学给你们听:大少爷,你要喝碗红糖水吗?小雪给你端一碗来吧。”
郑安这话让秦雨青和周福云都对小雪不齿地笑了:“容小雪现在是大少奶奶的丫环,不好好伺候大少奶奶,却想方设法讨好大少爷,她这心思,可不小啊。”
“原以为她霸道不讲理,没想到还存了这样的心思,想靠着大少奶奶成为大少爷的侍妾。”秦雨青嘲笑她的欲望。
郑安插了一句:“在郑安看来,这个小雪是有点姿色。可郑府里面,救数秦姑娘最好看,然后就是大少奶奶。大少爷有两个大美人在侧,就算后面排一百个也轮不到她容小雪啊。她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秦雨青严肃地说郑安:“郑安,这议论相貌的话还是不说为妙。”
“郑安一时气愤,以后不再犯了。”郑安说。
周福云告诉秦雨青:“雨青,今日我去浣衣房拿衣裳,顺便听听容小雪的事。以前那些洗衣服的姐妹都在议论容小雪和贝壳。本来,大夫人的侍女捞月要给大少奶奶挑一名侍女,捞月让贝壳去。待捞月走后,小雪就死缠烂打地让贝壳把这个机会然给她,还拿出了全部积蓄:一百两银子。贝壳因为贪财而被辞退了。而小雪就这样成了大少奶奶的丫环了。”
秦雨青边想边说:“这么说,捞月并不愿意让她的外甥女小雪来做大少奶奶的侍女。这看似个好差事,实则暗箭难防。捞月是个聪明的姨母,可小雪却不理解捞月的苦心,她权欲大,不甘心做个浣衣女,宁愿给大少爷做侍妾享福,也不愿将来嫁个普通人家。世人熙攘,皆为权利,无可厚非。但小雪大愚若智,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以为做侍妾就可享福吗?真是井底之蛙。在浣衣房就是个令人生厌的人,现在还是如此。暂且不说她,雨青,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大少爷每晚都这样在东厢房受折磨啊。”周福云急的跺脚。
秦雨青也不是很有办法:“关键问题在于大少奶奶的情绪太低落,而明俨本就对她内疚,否则,也轮不到小雪这般胡闹,骚扰大少爷。这样吧,明日,等明俨去学堂后,我们去东厢房看望一下大少奶奶,看看能不能说得动她,对明俨好一点。”
第二天,秦雨青去了东厢房,福云和鱼泡紧随其后。
“奴婢秦雨青给大少奶奶问好来了。”秦雨青说。
“坐吧。”董友姑语气平淡:“小雪,倒茶。”
秦雨青觉得到董友姑的低沉,想让她开心些:“大少奶奶,这几晚明俨听你奏乐,说你真是一双妙指天籁呢。”
“哦。”董友姑说。
秦雨青不泄气:“只是大少奶奶弹奏得太晚,明俨担心你有孕的身体吃不消。”
“哦。”董友姑说。
秦雨青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好:“大少奶奶,明俨还说你弹唱的宫怨词,闺怨词虽然凄美,但是弹久了会情绪不佳,同样,为了自己和胎儿着想,还是换些欢快的曲子,并早些入睡较好。”
董友姑终于停下手中的琴,无力地说:“若明俨真有那么多话想对我说,直接告诉我就可,何必劳你来转达呢?”
“大少奶奶,你这样夜夜难过,明俨他陪着你也不好受。昨日他来东厢房,奴婢见他眼睛红肿,全身乏力,倒头就睡。怕是已有几日没睡好了,他白天还要早起念书。这样熬夜下去,你们两个的身子都消受不起啊。”秦雨青忧思重重。
董友姑确是随意暗淡一笑:“原来明俨在我这东厢房这么累啊,我才知道,不过我也没叫他来。就让她每日与你恩爱去吧,反正你,我,他都习惯这样的日子了,突然改变,谁都适应不了啊。”
“原来大少奶奶并没有请大少爷来东厢房。”秦雨青和周福云这时都瞪着小雪。
“嗯。”董友姑又是这样说了。
而小雪自认为是捞月的外甥女,是大少奶奶的丫环,毫无惧意。
晚上,小雪又想去半路截住郑明俨,请他去东厢房,周福云去阻拦住她,两人免不了一番指天骂地的对骂。
不过做好准备的周福云死死地拦住了心怀不轨的小雪。
郑明俨在西厢房,和秦雨青吃完晚饭后,就去府院西侧的浣沙亭坐坐:“我爹将这个芝蕙亭改为浣沙亭,真好,可能是对浣衣房姑娘们的赞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