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的阮宏直接下楼打车,拉着还是呆呆的田立坐上车,一路上阮宏没有说话,只是很担心的看着田立,田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或者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没有任何的思想。只是呆呆的。
很快,车子来到了省医院,田立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般的被阮宏拉来拉去,最后来到一个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地方,太平间。
看着白布单,田立的手在颤抖着,真的不想去揭开,旁边的医生同情的看着田立,说道,看看吧,头部没有任何事情,只是身体受损的厉害。不,田立发出了狼嚎一样的叫声,不可能,丁丁不会有事的。你们都他妈的是骗子。
摇了摇头,医生叹了口气,转身对阮宏说道,你看着他点,说完就出去了,阮宏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上来拍拍田立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要节哀顺变,还是看看她吧,毕竟,你是她心里的唯一的男人。
田立觉得自己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全身的力气好像在一瞬间完全失去了,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外力,田立怕,田立怕掀开白布那一瞬间就是永恒。阮宏看着田立,叹了口气,说道,兄弟,真的看看吧。
颤抖着双手,田立掀开了白布,还是一样清丽的面容,只是大大的眼睛还没有合上,好像是有什么为了得心愿。田立只是把白布掀开到丁丁的脖子,在往下,田立实在没有任何勇气去看。
看着丁丁的样子,田立的手颤抖着摸着丁丁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那是如此熟悉又陌生的脸,田立忽然拍着丁丁的脸大叫,不要睡了,起来,你给我起来,起来啊。
阮宏上来拉着田立,阿立,你不要这样,真的,不要这样,放松点,好不好。颓然,田立的手停了下来,无助的看着阮宏,说道,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对吗,是不是,这些都不是真的,是不是?
阮宏叹了口气,说道,兄弟,真的节哀顺变,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你不要这样,丁丁已经去了,你还是把她的眼睛和上,让她走的没有遗憾好不好?来,好好看看你的丁丁。
面对着丁丁苍白的面容,田立看着丁丁,一幕幕往事全都涌上了田立的头脑,田立用手轻轻的在丁丁的脸上抹了下去,心里在悲呼,丁丁,我爱你。或许是真的丁丁听见了,或许是真的感动了。丁丁的眼睛和上了。
田立呆呆着站在丁丁的身边,直到阮宏提醒,阿立,该走了,不要这样,田立在次看着丁丁,然后重重的在丁丁的嘴巴上吻了下去,一滴热泪瞬间滴下,心碎的声音蓦然在心底响起,丁丁,来生,我们一定约好一起走。
阮宏使劲的拉着田立,说道,不要这样,真的不要这样,田立恍惚中仿佛又见到丁丁那灿烂的笑容,死死的抱住丁丁,怎么也不肯放手。阮宏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田立拉了起来,田立看着丁丁在离自己远去,一声怪叫,忽的觉得心里很堵,一口血喷了出来,就此昏了过去。
等田立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天棚,白色的床单,一切都是白色的,旁边的阮宏长出了口气,说道,你终于醒过来了,还好问题不大,丁丁他家里的人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田立摇摇头,哦,阮宏又说道,这个给你,田立看着一个精致的笔记本,有一半都被血给染红了,这个是我找医生要回来的,我觉得你需要他,阮宏说道。留着吧。以后可以看看,不要伤心了。
田立什么都没有说,大悲无声,很快从病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一把抓过带血的日记本,紧紧的抓在手里,生怕失去一样,然后一句话不说,直直的走了出,阮宏紧紧的跟在田立的身后,没有办法,田立现在就跟傻了一样,过马路连车都不会避让了。
阮宏一直把田立送到家里,然后陪着田立,不管问田立什么,田立都不说话,也不做任何表示,只是不停的在抽着烟,很快的,一包烟抽完了,田立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把手伸出来,对着阮宏,阮宏他了口气,把自己的烟拿了出来。
晚饭是阮宏帮着弄的,面对着一桌子的菜,田立还是呆呆着做着,手里紧紧的抓着笔记本,什么都不看,阮宏说到,田立,你不该这样,有什么你就说出来,或者你哭出来也可以,我想,就是丁丁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
田立呆滞的目光看了看阮宏,然后终于说了一句话,你陪我喝酒吧,好不好,阮宏马上点头,好,我马上下去买酒。但是你多少要吃点菜,可以吧,田立依言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就那么机械的咀嚼着,那样子根本就像是在应付。
阮宏买了几瓶酒上来,田立根本看都不看,直接抱着一瓶,直接像是倒水一样,把它全部灌到自己的胃里,接着又开始拿起第二瓶,阮宏马上抢了下来,说道,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为了丁丁,你能这样。
为了丁丁?田立问道?是的,丁丁做你的女人,都希望你好,她默默的为你付出了这么多,难道是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该这样,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这样就是在糟蹋自己,你对得起丁丁吗?
田立什么都不说,只是继续的把酒对着嘴巴往下灌,阮宏一把抢下来,田立又去抢回来,争抢中,啪的一声,日记本掉在地上,田立马上捡了起来,一张照片滑落了出来,田立一看,丁丁那灿烂的笑容正正的印在上面。
第七十章带血的回忆
为什么我们总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在未可预知的重逢里,我们以为总会重逢,总会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却从没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
一声叹息,都可能是人间最后的一声叹息。
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田立那里也没有去,演出也没有接,莎莎打电话来说拍摄很顺利,也很忙,田立也是胡乱的答应着,心疼啊,心疼的感觉就像是一把钝刀在慢慢的割着伤口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