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陈武飞似乎很有信心,笑着问梁世友。
“我说你还在惦记着这件事情呢?依我看,其实我们谁去刺杀川岛芳子都无所谓,关键是能不能圆满完成任务,不就是跟你比试一下枪法么,我倒是也很感兴趣。”梁世友如此回答陈武飞。他确实对枪的事情不怎么在意,他现在心里面想的是,这个川岛芳子非等闲之辈,又诡计多端,情报科的人如果应付不了,那后面该怎么办……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田中隆吉的办公楼外面,并排停了几辆小轿车,不时有身穿日内和服的男子从这里进出。
院墙门口,两个身穿黑色短衫,神色忧虑的人正在左右徘徊。
“大哥,怎么办,我们到底进不进去?”
“唉……你说我们在陈家桥搜了老半天,连个人影儿也没找着,这怎么去跟芳子司令交代呀……愁死我了!”说这话的人是稀牙,因为在陈家桥翻了车,又没找到小野多吉的影子,这会儿正在纠结当中,“不行,还是得进去,早死早投胎去,咱们这么拖着,迟早不还是得被芳子司令知道。”
稀牙一跺脚,下定主意带着孙飞来到川岛芳子的临时办公室。现在川岛芳子是田中隆吉身边的红人,不管大小事情田中隆吉都会和川岛芳子亲自商议一番,为此他还专门给川岛芳子划了一件办公室出来,作为她在上海期间处理个人事务的地方。这间办公室就在办事处的二楼,靠近走廊窗户的地方。因为这里和其他部门没有什么联系,所以这里行人稀少,显得比较冷清。这段时间以来,这间办公室其实成了川岛芳子对樱会、留民团等一些流氓团体成员发号司令的地方。
稀牙和孙飞此时站在门外,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稀牙瞪了一眼孙飞,示意他去敲门。
一秒钟后里面传来川岛芳子的声音:“谁呀,进来!”
“芳子司令,是我!”稀牙一边推门进去一边小声回应道。
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办工作,右侧是放着几层文件的柜子,靠近门口是一条长凳和一个茶几,整个房间显得比较空洞。
办公桌上驾着两只皮靴,鞋底正朝门口对着,稀牙看不清对方的脸,于是向办公桌靠近了些。只见川岛芳子身着军装,正懒洋洋的躺在身后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旁若无人的修剪着她的指甲。见稀牙和孙飞推门进来,她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一动也没动,甚至没拿正眼瞧他们。
这让稀牙心里越发的纠结和忐忑不安,在他看来,川岛芳子这么悠闲地修剪指甲,无疑像是在不紧不慢的磨着一把尖刀,说不定一会儿她花颜失色,就要向自己砍过来,上次在巡捕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而且他现在也知道了川岛芳子格格的身份,也越发的恭维起来,毕竟在恭亲王身边当了几十年的奴才,他的奴才根儿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川岛芳子接下来也没有说话,继续打磨这她的指甲,等到一切完工了,她才从新在椅子上坐好:“说吧,什么事?”
“芳子司令,你让我们找的那个日本人,本来我们快要将他抓住了,没想到司机不熟悉路况,出了车祸,又让他给跑了”
稀牙战战兢兢述说着事情的经过,一边说一边观察川岛芳子的表情,见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稀牙赶紧补充道:“不过芳子司令您放心,我已经通知弟兄们,时刻留意市面上的情况,一旦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我想他肯定跑不了的。”
川岛芳子瞪了稀牙一眼,不紧不慢道:“等你们抓人,早就让他跑的无影无踪了!”她转了一下身,靠在椅背上又接着道:“让你们去办事,真是让我头疼,人没抓住,让我的车也损失了一辆!”
稀牙一听,这下可是惹了大祸。遂嬉皮笑脸,点头哈腰上前道:“是,是,是我们办事不利,让芳子司令受损失了!”说完又走到川岛芳子身后,给她捶背,“这件事情我们一定好好反省。”
“这件事情,你们暂时就不要管了,小岛多吉现在已经死了!”
第四十九章敌方警觉
“什么?那个日本人已经死了?”
稀牙和孙飞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怎么你觉得我会骗你吗?”川岛芳子取出一支上海牌卷烟,点燃后悠然地吸了一口,“实话告诉你,我派你出去抓小野多吉,只是想让你们把他引出来,在此之前田中司令就已经吩咐黑龙会的一个忍者暗中埋伏,随时准备将他杀掉。只是没想到派出去的这名忍者却和小野多吉同时死亡,这让田中司令损失也很大。”
“哦,芳子司令,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从哪儿得到这些消息的?”
“这是我通过上海市医院内部关系了解到的,听医院接诊医生说,小野多吉是被几个陌生人送到医院的。而那名忍者的尸体则是日军一个小分队在上海郊外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上有一处很明显的刀伤。这名忍者是田中司令精心挑选出来的,实力总体来说比较强,这次损失让他对此很恼火,因为他又欠了黑龙会一个人情。”川岛芳子顿了一下又说:“我怀疑在小野多吉的身后,肯定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组织存在着。”
“恩,芳子小姐分析的有道理。”
稀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这才明白川岛芳子刚才为什么没有把他骂得狗血喷头。因为小野多吉一死,川岛芳子心情自然不错,对他的过错也就既往不咎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组织应该已经有所行动。能把田中司令派出去的日本忍者干掉,说明这些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而且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确实让我感到头疼啊。”川岛芳子面露忧虑之色,扭头看了一眼稀牙后问道:“你经常在上海这一带活动,对这些组织难道没有一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