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修的情绪有些激动,他让温靖翎到外面等他,等他平复一下心情之后再一起回去,也让洛晗离开,他不想让他们看那么久自己的丑态,这是他人生的污点。温靖翎二人也是笑笑当做了解,也就离开了。
温靖翎一路走到“怜曦宫”的宫门口,在那里等着他出来。站在这门口,看着周围的环境,似乎什么都还没有变,还是一如当年他在的时候的样子,里面会有个人笑着冲出来,只为喊他一句“宸哥哥”。想到这些,温靖翎便是自嘲的笑着低下了头,都过去多少年了,竟还会想起这些事情,实在是讽刺。
“宸儿?”就在温靖翎一番自嘲时,突然有人从身后这般叫了他的名字,听到这个称呼他不由得身形一震,不敢回头却又想回过头看一看那张脸,是不是还像以往一样有那貌美温柔的笑意,但是他不敢回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身边的宫女说:“娘娘,您认错人了,二皇子已经不在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何等悲凉,他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
叫他的人,听着这句话脚步也是一顿,但还是忍不住的看向那个身影,还是决定上去看看那个人的面容。她站在台阶下,看着台阶上穿着秦府小厮衣服的温靖翎,她面带笑容看着那人说道:“你,转过身来,本宫瞧瞧。”温靖翎的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但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一直低着头,下了阶梯,行礼:“草民见过娘娘。”她的手有些微抖,不知怎的眼眶突然有些红润,情不自禁的弯下腰伸出手将他扶起说着:“免礼吧。”
“谢娘娘。”温靖翎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不敢看她的面容,不敢看到她失落时的眼神,他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抖,却在极力隐藏。身边的宫女一直扶着她,也感觉到了自己主子身子的异样,面色有些担忧。罗雅颜看着一直低着头的人,笑着说:“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温靖翎的头一直低着,一直做着挣扎,但是一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连赫连婧琦都不认得,已经易了容,更不可能被她认出来。
当他抬起头时,果然看见了她眼中失落的眼神,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牵强,淡淡的说道:“是我,奢望了。”看着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听着她的言语,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此时的克制极其不易,双手一直因为紧张而颤抖,遮挡在身后,让自己的表面看起来很平静。罗雅颜看着他叹着气说道:“曦儿,若是宸儿长大了,定也是他这般高了吧……”
“是呢娘娘,您就莫要伤心了。”一旁的宫女扶着她,满脸的担忧,生怕她会突然伤心过度。罗雅颜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的身影让我想起了我的孩子,你和他的身影很像……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暮望,在秦少傅府上当差。”温靖翎及时的低下头回答,他真的不愿意多看一眼自己的生母这样看着自己,明明他们是那么熟悉的人,现在却是要形同陌路。罗雅颜对着他频频点头,看了看他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宫门,看着上面的牌匾,她的眼中渐渐让愤恨所取代,温靖翎感觉身旁的气息有些许不同,便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她的眼神顿时便是一愣,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赫连婧琦的寝宫门口,而她也是杀了他的凶手。
恰逢秦乐修此时从里面出来,看见温靖翎和罗雅颜站在一起有些发愣,再加上她的眼神更是愣了一愣,出了宫门,对着他行礼:“乐修见过皇贵妃娘娘。”罗雅颜的视线从那宫门的牌匾上移到秦乐修的身上,对着他又是一个惨淡的笑容到:“免礼吧。”
“谢娘娘。”在秦乐修起身的时候,他发现她的视线基本都在温靖翎的身上,这让他不禁想是不是温靖翎招惹到眼前这个皇贵妃?他偏过头看了看自己边上的人,发现他一直低着头,真的有一种犯了错的模样。
然而接下来的一番话让秦乐修开始不断地质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罗雅颜看着他笑着说:“乐修,可否将你这小厮留在宫中。”
“……”这一番话出来,秦乐修转头就看向了温靖翎,恰好撞见他抬头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神有些怪异,说不出来哪里特别,但是感觉很慌乱,他回过头看向罗雅颜淡淡一笑道,“这……娘娘,您宫中应该不缺这样的下人才是。”罗雅颜听着当即就是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回应着:“自然是不缺……只是,像宸儿的人,却没有。”突然地,秦乐修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这感情牌打的有点突然啊,这要是不留下总感觉自己不近人情啊。
“这……”秦乐修不知该怎么回答,看温靖翎似乎不是很愿意留在这里,但是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看着很是纠结。他的视线一直不停的看向一旁的温靖翎,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罗雅颜看他一直在看一旁的小厮也觉得奇怪,留与不留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怎的还一直看下人,难道是要尊重这小厮自己的意见?还是说他舍不得这个小厮,却不好开口拒绝。她也有听到过一些关于秦乐修的事情,也听说过他会时常进入宫中见赫连婧琦也完全是因为他喜欢的人被她控制,不得已而为之。
见他一直这样答应不了,罗雅颜也是无奈,也不能强人所难,说道:“罢了,既然不愿,本宫也不强求。”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靖翎突然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很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勒这他。说完这话,罗雅颜带着曦儿这名宫女走开,秦乐修二人随着她的走动而转动,目送着她离去。
在罗雅颜走出去不远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地回过头看他们,温靖翎的眼神真好跟她相撞,她突然一笑,似是那种“我都懂”的眼神,灿然一笑道:“本宫可否有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