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恢复理智的佛兰德松开了紧抓着的普多的衣袖,试图让自己说的清楚些:“你帮我找到一个女孩,她叫冰月,也住在你的府邸,应该是来参加你的订婚仪式的,你应该知道。”“哦,是琳达的朋友吗,刚才还在大厅,可能现在也在吧,您不用急。”“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她会走的,你先帮我找到她,马上,快点,要不然她就飞走了。”激动的少年越来越不安,又死死地抓住了普多的衣袖,猛烈地摇晃着他,“你快点派人去找呀,快点!”
“好好,我马上让人去找,您先不要激动,”一面安抚着王子,普多一面吩咐下人们去寻人,普多这时候深深地体会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试图跟一个失去理智的人讲道理,不顺着他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小心小命。他还很年轻,刚刚跟心爱的情人订了婚,前途辉煌,没必要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在这里失去一切,那太不甘心了。
“那个,咳,我说殿下,这个冰月怎么惹您了,叫您这样急着找她?”没办法,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一个问号卡在心中,不吐不快吗,普多小心的问着佛兰德。“她,恩——,”佛兰德终于冷静下来了,本来应该说给普多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告诉这个一直很疼爱自己的大哥冰月的事,那是自己和她的秘密,不愿意跟别人分享。
看见佛兰德一副不能言语的样子,深知朝廷之事的普多当然不会不知好歹非要寻根究底不成,知趣地走开了,加派人手找寻冰月的下落。既然不能从王子这边知道事情,那就另辟一路,山不转水转,普多就不信凭自己多年来行走与官场上的本事,还能查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事实证明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会怎样的,至少普多没有察言观色而评断事情的机会了,因为冰月走了,走的无声无息,这边刚安慰好哭泣的表妹琳达,那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给越来越有疯狂倾向的佛兰德王子殿下报告这个不幸的消息。该死的,今天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大喜之日,怎么竟是不如意的事情发生。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佛兰德房门前,踯躅了一会,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咬牙,普多敲了几下门,“进来。”里面传来回应,普多低着头走进去,斟词酌字地说:“王子殿下,冰月小姐已经有事先离开了,据说是离家已久,先回家了。”
“是吗,她还是走了,哎——”靠近窗边的少年藏身于阴影中,屋内冷冷清清的,只在厅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魔法光球照亮,窗外一轮弯月已经跃然于树梢,月光洒进屋内,树影婆娑,有几丝幽暗的月光照在少年的脸上,那么模糊,那么诡异。是自己多想了,普多连忙收回自己不安的心思,殿下还是那个与世无争的殿下,可能只是一时情急,现在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怎么才能再见她呢,好想让她一直看着我,不要她再看别人,她应该只想着我,眼里只有我,永远不再离开我。”听不清楚少年嘴里细弱蚊吟的声音,普多接着禀报,“殿下,大王子殿下也赶来了,会出席今晚的舞会,您也多日没见到他了,您不想见见大王子吗?”也许大王子的到来能开解佛兰德殿下的心结。“好吧,我也该去看看大王兄了,跟王姐来此多日,王兄也会挂念我的。”
慢慢地起身,少年走出了阴影,普多抬起头一见,当场就惊呆了,一头黄金的长发竟然成了银白的月丝,衬着少年苍白的脸色,更有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态,呆呆地望着佛兰德经过自己,走出房门,普多这时才缓过神,冲出房子,结结巴巴地说:“殿下,您,您,您的头发怎么了,怎么全白了?”轻轻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披肩的白发,少年并没有动一丝神色,只是又转过身向前走,说道:“走吧,王兄在等我们。”
没有注意到见到自己的人都是一副惊呆的样子,也没有听见众人的惊呼声,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好象是在梦中,所有的人、物都是那么虚幻,不知道谁跟自己说话,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一直到一阵猛烈的摇晃,佛兰德才呆呆地回过神,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大王兄苏凯帝·西诺正在摇晃着自己,还着急地喊着:“佛兰德,你醒醒,你怎么了?”
“王兄,你来了。”平平淡淡,好象无风的湖面,没有一丝波动,像是存在又像是虚幻,苏凯帝王子头痛地看着这个自己更像神仙的弟弟,说不出一句话。“王子殿下,舞会就要开始了,公主请您过去。”心腹走上前,提醒着大王子,不能让这场订婚仪式出差错,苏凯帝只好先放下弟弟,先到酒会上露个面再回来。吩咐下人好好看着佛兰德,苏凯帝这才向会厅走去。
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人是真的在乎自己的,没有人会留在自己身边,虽然王兄他们也很照顾自己,可是一旦有事,他们还是会丢下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心还是会有些痛,不让下人跟着,佛兰德看着月色,漫步在林荫道中,想自己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