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靖卓率先走到马旁,轻抚马颈,低语安抚,待马稍显温顺,便牵过缰绳,将脚踏镫调整到合适高度,回首朝柳云时招手:“来,踩着这儿,握紧缰绳,别怕,我扶着你。”柳云时依言上前,手刚触缰绳,便觉一股力量顺着掌心传来,那是与温顺书卷截然不同的蓬勃生机与不羁野性。
他小心翼翼踩上镫,借力一跨,身子颤巍巍坐上马背,马身轻晃,他吓得脸色发白,忙抓紧缰绳,引得马不安地刨蹄。“靖卓,我……”他声音带着颤音,求助目光投向易靖卓。
易靖卓紧握住马缰,另一只手轻拍柳云时大腿,镇定说道:“别怕,稳住身形,坐直了,感受马的节奏,它能感知你的情绪,你越慌,它越躁。”言罢,牵着马缓缓前行,一步一步,沉稳有力。柳云时咬紧牙关,依着易靖卓叮嘱,调整呼吸,渐渐稳住身子,随着马的踱步,他似也寻到了某种奇妙默契,紧绷神经慢慢放松。
绕着马场缓行几圈后,易靖卓松开缰绳,退至一旁,高声喊道:“云时,试试让它小跑,轻踢马腹,缰绳轻扯把控方向。”柳云时心一横,照做之下,马撒开四蹄,小跑起来,风在耳畔呼啸,草地如绿毯飞速后退,起初的恐惧被新奇与兴奋取代,他脸上绽出笑容,高声呼喊:“靖卓,我做到了!”那声音在马场回荡,满是自豪与喜悦。
待下马时,柳云时双腿发软,险些跌倒,易靖卓赶忙扶住,两人相视大笑,笑声里满是今日收获的快意与对未来变强期许。“云时,你悟性极高,假以时日,定能驰骋马场,纵横沙场亦不在话下。”易靖卓赞道,眼中光芒闪烁,满是骄傲。
骑马初尝胜果,射击训练接踵而至。晏家老宅后院辟出一方靶场,枪架上排列着各式枪支,手枪锃亮精巧,步枪修长冷峻,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似无声诉说着战场硝烟。晏润林亲自前来指导,他一身戎装,英气逼人,手持一把手枪,拆解示范,讲解构造原理、射击要点,声音沉稳有力:“持枪需稳,三点一线瞄准,呼吸平稳,扣动扳机时莫要抖,方能命中目标。”
柳云时接过手枪,入手沉甸甸,金属质感冰寒,他学着晏润林姿势,双手持枪,瞄准靶心,可手却不受控地微微颤抖,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呼吸急促紊乱。“别慌,慢慢来。”易靖卓在旁轻声鼓励,目光紧锁他一举一动,满是关切。
柳云时闭眼,深吸几口气,睁眼,重新瞄准,脑海中摒弃杂念,只剩靶心那一点,手指轻扣扳机,“砰”一声巨响,子弹脱膛而出,虽未中靶心,却擦着边缘击中靶纸,扬起一小团尘土。“好样的!”晏润林喝彩道,“初次便能如此,潜力无穷。”柳云时嘴角上扬,眼中燃起斗志,一发发子弹射出,枪枪渐趋精准,每一次命中,都似在为他孱弱过往“复仇”,为新生未来“奠基”。
日子在训练与磨砺中如白驹过隙,柳云时于骑马、射击技艺愈发娴熟,身姿不再文弱,而是透着利落矫健,皮肤被日光晒成健康小麦色,眼神明亮坚定,往昔书卷气与如今英武范儿奇妙融合,别具魅力。
易靖卓始终相伴左右,清晨陪他马场驰骋,白日看他靶场练枪,夜晚则与他复盘日间所学,探讨改进之法。夏夜,庭院纳凉,石桌上摆着几盘时令瓜果,二人对坐,易靖卓递过一块西瓜,笑道:“云时,你如今枪法、骑术进步飞速,可别累坏了身子,得循序渐进。”
柳云时接过西瓜,咬了一口,汁水四溢,清甜在舌尖散开,他点头笑道:“靖卓,我知晓,多亏有你一路支持,不然我怕是早打了退堂鼓。我定要更强,日后若遇危险,换我护你周全。”他目光诚挚,透着不容置疑决心,手中西瓜籽被他捏得紧紧,似那便是威胁他们之人,要狠狠碾碎。
易靖卓心头一暖,伸手握住他手:“咱们本就相互扶持,不分你我,你变强,我欢喜,可莫要只为护我,我也盼能与你并肩,历经风雨,看遍山河。”二人相视,月光洒下,映照着他们深情凝望双眸,满是对彼此珍视与对未来携手同行笃定,情意在这乱世静谧夜,如藤蔓疯长,缠绕心间,坚不可摧。
随着柳云时能力提升,晏润林邀他参与一些陆军部小型军事演练,观摩战事谋划。初入营帐,柳云时面对沙盘上错综复杂敌我态势、将领们激烈讨论,虽有些许局促,却凭借聪慧头脑、独到见解,渐融入其中。一次模拟边境防御演练,众人对兵力部署争执不下,柳云时凝视沙盘,手指轻点一处山谷:“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设伏兵,佯装主力在此,引敌军深入,再以奇兵包抄,可破敌合围之势。”
将领们先是一愣,继而细细思量,纷纷点头,依此计行事,演练大获成功。晏润林拍着柳云时肩膀,赞道:“云时,真有你的,你这脑袋,不参军可惜了!”柳云时谦逊一笑:“我不过略抒己见,还得多亏诸位实战经验,让我学习颇多。”易靖卓在旁,满脸笑意,望着他身影,满心骄傲,他知晓,柳云时已不再是病榻上脆弱之人,正于乱世中振翅高飞,绽放别样光芒。
可乱世从不缺波折,邻国势力蠢蠢欲动,边境摩擦不断,暗探频现城中,局势剑拔弩张。晏润林忙于整军备战,陆军部如一台高速运转战争机器;鹿希甄日夜调度军需,仓库间奔波不停;易靖卓生意受影响,却仍全力支持柳云时训练,更捐资助军,为即将到来战事添砖加瓦;柳云时则请缨,愿随晏润林出征,做文职参事,为军事谋划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