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纪亭书正指挥着仆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桌椅、清理残羹剩饭,见晏润迅进来,微微躬身行礼:“二少爷,您来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可眼神在触及晏润迅的瞬间,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便低下头去,避开那炽热又饱含委屈的目光。
晏润迅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发酸,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半晌才憋出一句:“辛苦你了,纪副官。”
纪亭书身形一顿,低声回道:“二少爷客气,这都是份内之事。”
晏润迅张了张嘴,还想再言语,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原来是晏润林送鹿希甄回来后,也来到了宴会厅查看情况。“润迅,你在这儿呢,宴会都收拾妥当了?”晏润林问道,目光在晏润迅和纪亭书之间来回扫视,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眉头微微皱起。
晏润迅忙回道:“差不多了,哥,我正看着呢,没什么问题。”
晏润林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让纪亭书带着仆人们继续收尾工作,自己则拉着晏润迅走到一旁,神色凝重地说道:“润迅,我知道你对纪亭书的心思,可咱妈今晚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心里也该有数。你是晏家二少爷,肩负着家族责任,有些感情,只能深埋心底,切不可再任由它肆意发展,坏了晏家的名声和大事,明白吗?”
晏润迅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咬着牙说道:“哥,我明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想这样。”
晏润林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理解你的痛苦,感情之事最是折磨人,可咱生在这乱世,又身处晏家,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你得振作起来,把心思多放在正事儿上,以后的路还长,慢慢就会淡忘了。”
晏润迅抬起头,眼眶泛红,看着晏润林,似是在寻求一丝慰藉与支持:“哥,真的能淡忘吗?我怕,我怕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晏润林看着弟弟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可也只能狠下心来劝道:“会的,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只要你肯迈出这一步,多去接触其他人,总会有新的生活。现在,咱先把晏家的事儿顾好,别让妈操心,其他的,以后再说。”
晏润迅默默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他知道,哥哥所言句句在理,自己身为晏家二少爷,不能再这般任性下去,哪怕心似刀绞,也得把这份感情藏进心底最深处,戴上家族赋予的枷锁,负重前行。
夜渐深,晏公馆的灯火逐一熄灭,黑暗笼罩下,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事与无奈,或为感情纠葛,或为家族责任,在这乱世的长夜里辗转难眠,等待着黎明破晓,却又惧怕新的一天会带来更多未知的风雨与磨难。而晏润林与鹿希甄的感情,虽在这夜有了短暂的甜蜜与依偎,可前路漫漫,依旧迷雾重重,能否守得云开见月明,仍是个未知数。
第二十四章:身份认同与宴会风云
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丝丝缕缕地洒在晏公馆的庭院里,为雕花的门窗、葱郁的绿植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晏润林身着笔挺军装,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地站在公馆正厅,手中拿着一套崭新的军需官制服,眼神专注地审视着,似在考量这套制服能否匹配今日即将登场的重要角色——鹿希甄。
鹿希甄从楼梯上缓缓而下,身姿婀娜,一袭月白色旗袍衬得她温婉动人,可那眉眼间却满是忧虑与不安。“润林,这宴会来的皆是军政要员、名门显贵,我以军需官身份出席,真的妥当吗?毕竟我出身平凡,在那些人眼里,怕是难以服众。”她走到晏润林身边,轻咬下唇,声音带着几分怯意。
晏润林转过身,目光柔和却坚定地看着她,抬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肩,郑重说道:“希甄,你切莫妄自菲薄。这军需官一职,非你莫属,这些日子你在军需事务上的付出与成果,有目共睹。你整顿账目、揪出内鬼、革新管理流程,让军队后勤保障焕然一新,这便是你的能力与底气所在。”说着,他将手中制服递到鹿希甄面前,“穿上它,你便是我晏润林麾下得力的军需官,今日这场宴会,便是要让众人知晓你的能耐,认可你的身份,往后行事也能更加顺遂。”
鹿希甄接过制服,手指轻轻摩挲着那质地厚实、做工精细的布料,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晏润林所言有理,在这乱世之中,身份与地位往往决定话语权与行事效力,可往昔岁月里,自己不过是银行一介小职员,周旋于市井百姓、商贾富户之间,如今陡然要跻身权贵云集的宴会场合,以军需官身份崭露头角,内心的惶恐与紧张实难轻易消散。
“润林,我怕我会出丑,辜负了你的期望。”鹿希甄抬眸,眼中满是担忧。
晏润林宠溺地笑了笑,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有我在你身边,别怕。你只需展现平日的聪慧果敢,那些繁文缛节、旁人眼光,不必放在心上。”
在晏润林鼓励的目光下,鹿希甄深吸一口气,转身步入内室更换制服。不多时,她再次现身,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她身着藏蓝色军需官制服,修身的剪裁贴合身形,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腰肢;肩上的肩章熠熠生辉,彰显着职位的分量;腰间束着的皮带,增添了几分英气利落。头发被盘起,戴着一顶小巧的军帽,帽檐下双眸明亮有神,褪去了几分柔弱,多了一抹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
“希甄,好风采!”晏润林由衷赞叹,眼中满是欣赏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