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九天塔,庄蝶烟和一道大师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妙,正打算问小盗更深入的问题。而就在这时,整个大地震动起来,摇晃着,摇出一轮猩红的满月挂在无星的夜空。
“不好,出事了!”
第二十九章时间之珠事件
红靖很不安,他手中的障横在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眼前的人,是伴随着刚刚那场震动从黄泉监狱的第十八层缓缓而来的。
那么年轻,那么淡雅,一点也不像是被关在第十八层的凶神恶煞。
但红靖明显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所以他绝不能退,这是刀客的尊严。况且他身后还有一个人,那是白菲,虽然她的眼神倔强,但红靖能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
他要保护她,如此而已。
那从第十八层走出来的人停了下来,淡淡地说:“我再说一次,让开。”
红靖咬着牙,强忍着那人无与伦比的威压,将障横遥指向他:“请你回去。”
那人叹了一口气,仍是用平淡的语气说:“你决无胜算,也不会有援军过来,又何必固执?”
红靖没有答话,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菲:她的脸色因为那人强大的威压而异常煞白,但他的目光依旧坚定,那里闪着职责的光,身为典狱长的职责。
瞬间,红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脸上的第二朵墨菊鲜红了起来。
白菲惊呼:“红靖,别!”
但此刻第二朵墨菊已经连同第一朵一起绽放开来,娇艳欲滴。红靖整个人化成一道凌厉无比的刀光,斩了过去。
那人一点也不吃惊,只一错身,手起一落,将那刀光斩断。
红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在地上,而那人已经到了白菲的身后。
白菲此刻根本不顾身后的危险,也不管什么典狱长的职责。这些东西都不及一名甘心为你折寿的男孩还得珍贵,她在红靖落地的一瞬间想同了这些。
她扑过来,将他搂在怀中,流下两行清泪。
那胜利的人脸上却没有胜利者的表情,看着红靖白菲反而流露出落寞的表情,但这只是一瞬,一瞬之后他向外走去,走出这待了七年的监狱,从地下走到地上,走到这昔日自己战斗过的王者之都。
天空上的腥红之月和街上慌张奔逃的人群让他感到满意。
他不紧不慢地走向京塔。
当他到的时候,有两支人马同时到了。一支是仇泽三人,另一只则是小九。
仇泽一下子就凭着那独有的香气认出了小九,而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小九的真正样子。
一瞬间他呆了,心跳得厉害。
那人并没有因为这四人的到来而感到意外,他仍旧淡然地笑,对庄蝶烟说:“好久不见了。”
庄蝶烟默然,看着眼前这七年音容未变的人,她的心里已是翻江倒海,正是因为这个人和他那疯子一般的实验,才会让龙少略,那自己所爱的人,在七年前消失于这个世界。怨恨的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但她不得不努力克制住,因为她很明白,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她同样淡然地问:“你越狱出来,想过后果吗,伊月野?”
“当然,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也能弥补我曾经犯下的过失。”伊月野说得很真诚。
庄蝶烟冷笑着说:“你的过失能弥补么?”
伊月野也笑,他点点:“当然能,你还不明白吗?时间之珠在七年前并没有完成,我是故意被抓进去,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让时间之珠在这七年里真正成形。现在我马上就能拥有它了,有了它我就可以任意地操纵时间。让消失的人重新回来,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庄蝶烟吃惊地看着伊月野,她知道他是个从不说大话的人。
伊月野继续说了下去:“你们实在不必阻止我,时间之珠可以带给你们所想要的。你,难道不想找回自己过去的存在吗?你,难道不想让自己的父母重新活过来吗?还有你们,难道就没有已经失去了却仍在深深懊悔的事物吗?”
他的话仿佛魔咒,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而就在这时,伊月野如同鬼魅般地身形忽然一晃,整个人向着京塔的顶端,那一百九十八米的存在冲了上去。
仇泽他们想追,却被小九阻拦了下来。
小九抬头,冲着高速向上的伊月野问了一个问题:“你呢,你为什么要做时间之珠,有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吗?”
没有回答,不是伊月野没有听见,而是他不想回答,那是他的秘密,守了七百年的秘密。
七百年前的他不叫伊月野,而叫兰王陵,是乱军的首领。他打败了前朝的皇帝,自己坐了上去。而就在登基之后不久,前朝的公主率军复辟。
于是他就和她相遇了,一个乱军的首领、一个复辟的公主,在战场上。结果显而易见,他败了,因为他爱上了她。再强的男人也不能战胜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真理。
他输得很惨,不仅输了天下,也没有得到美人的心,她的心属于一名为她而战的将军。他不甘心,又起兵作乱,要把她掳走。后来他杀了那名将军,冲进了她的皇宫,眼看就要成功。
但是那名守护着她的将军化身成一杆枪,回来继续守护她,而她的眼里也一直只有那名将军,他又败了,最终引刀自刎。而后七世轮回,他成了伊月野,却仍是不死心,于是做出了时间之珠,要回到七百年前。
他相信若能再来一次自己一定能得到她,一定能!他这样坚信着,飞身上了京塔的顶端,右手往前一探,拿出了一道白光。白光闪过整个世界,除了仇泽四人之外,其他人的时间都停住了。
拿着时间之珠的伊月野如同掌控着时间的神明。
“我再问你们一次,要不要让后悔结束,去把所有遗憾改变?”
塔下的六人看着头顶的刺眼白光,又相互看看彼此。
最终小九先说话了:“我不要。”
胡林羽也表态:“他们走的时候很圆满,我就不要再打扰他们了。你呢仇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