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泽走在最后面。在经过一段长走廊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
猛然回头,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走在他前面的庄蝶烟回头问:“怎么了?”
仇泽摇摇头,将刚才的感觉定义为错觉。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会客厅,那是个装潢考究的会客厅。
不过吸引仇泽眼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一个人的头。
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
管家介绍说:“这位就是各位的推荐人,九口山寺的一道大师。后面的事就交给他了。”
说完,管家便转身离开。
“原来是你这个贼秃驴。”庄蝶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一道大师带着独有的笑容,用手婆娑着自己的脑袋,使其看来更加锃光瓦亮。
“庄小姐,可是我这贼秃驴推荐了这份委托给你啊。”
“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又想看戏了?”
一道大师急忙摇手说:“这次绝不是为了看戏,贫僧也是有一颗普度众生的佛心的。只是这次的事件,大概会有些不便。”
“有些不便?”庄蝶烟的气势更加咄咄逼人,“于是就把不便推给我了?”
一道大师尴尬地笑着,回答:“对贫僧来说确实有些不便,对庄小姐却是小菜一碟。”
“什么意思?”
“随我来就知道了,”一道大师站起身,突然对一直盯着自己的仇泽说:“仇施主就不用去了,有庄小姐就足够了。”
仇泽没有说别的,只是“哦”了一句。他本来就是跟着来的,没有打算处理这次事件。
冯武媛走时还不忘叮嘱仇泽不要乱跑,可是不是来处理事件的仇泽,并不是没有好奇心的。
在一道大师带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离开的下一秒,仇泽也离开了这个会客厅。
冯武媛跟在一道大师和庄蝶烟的身后,满脸的疑惑。
九口山寺的盛名她早就听说过,佛家圣地九口山八十一家庙宇中的翘首,而一道大师更是现任寺庙方丈的亲传弟子。可眼前这位一脸痞笑,还不时冒出一句“庄小姐又动人了些许”的光头男人,冯武媛实在无法将他看做一名有道高僧。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阵彻骨的寒意突然迎面袭来,仿佛要将她周身的血液凝固住一般。
她不禁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
一道大师一个闪身挡在她前面,随手一挥将那股寒意散去,接着拉住她的手。
一股平和的暖流瞬间传遍了冯武媛的全身。
冯武媛抬头看着冲自己微笑的光头男人,确定这人就是如假包换的千年古刹传人。
庄蝶烟并不把这股寒意放在眼里,她缓缓走到散发出这股寒意的房间门前,将手轻轻按在门上。
“就是这里,?”她问一道大师。
“便是这里。”一道大师难道得语气严肃起来。
“这门后是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怨’存在?”庄蝶烟一语道破了这股寒意的玄机。那并不是寒冷,而是一股怨恨的力量。怨恨,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施加于被怨者身上,成为永远折磨被怨者的毒虫。要么怨恨者放弃仇怨,要么被怨者被折磨致死,否则这种无情的伤害永不会停止。
一道大师没有立刻回答庄蝶烟的问题,他上前打开门后,才开口说:“这门后的人是这庄园的主人,杨启。”
充斥着彻骨怨气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连肺都要咳出来。
庄蝶烟踏进房间,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仇泽正凭着脑海里的印象,往子衿庄园的前院走去。他相当不喜欢后院的感觉,想去前院透口气。于是他又经过了那段长走廊。
有一名女孩向他迎面走来。
开始仇泽并不在意,不过当她拦住自己的去路时,他不得不在意了。
拦路的女孩约莫有十八岁的年纪,正是亭亭玉立的好年华。她梳着一对双马尾,清秀的脸庞上有些惊慌,支支吾吾地问仇泽:“你是来给我爸爸治病的吗?”
莫名其妙的拦路女孩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仇泽只好疑惑地摇摇头。
仇泽的意思是不明白女孩的问题所指,而女孩则理解为仇泽的回答是否定。
女孩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又问了一句:“不是吗,应该没错啊,刚刚我明明看见管家带着你们去了爸爸房间的方向。”
“你是杨总裁的千金?”仇泽隐隐明白了什么,他又联想到来时的那道莫名视线,“刚刚是你在偷看我们?”
“不是偷看不是偷看,是正好看到了,”女孩羞红了脸,急忙摇着手解释,“我叫杨思衿,是大女儿。”
明白了女孩的身份,仇泽也就明白了女孩的来意。他说:“我不是治病的,和我一起来的那名女人才是,我只是个跟班。”
听到仇泽的回答,杨思衿的眼里闪现出希冀的光:“那名姐姐一定能治好我爸爸的怪病对吧?她很厉害的,是不是?你是她的跟班,一定知道。”
仇泽不敢把话说满:“她是很厉害,治好你爸爸的病大概是没问题的。”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冷哼。
仇泽一回头,看见了另一名“杨思衿”。发型、容貌还有服饰,都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位带着厚厚的眼镜,脸上还带着怒意,正狠狠地瞪着仇泽。
“念衿。”杨思衿喊出了那女孩的名字,果然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杨念衿。
“姐姐,”杨念衿从仇泽身边穿过,跑到杨思衿身旁,对她说,“你别听他胡说,父亲的病哪是这些装神弄鬼的人能治好的,他们和那个一道是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人,都是大骗子!”
杨思衿听自己妹妹越说越过分,急忙拉了拉她,歉意地看了一眼仇泽。
仇泽其实并不在意,这种人他碰到过许多。
杨念衿并没有因为姐姐的阻止而停下来,她仍在喋喋不休:“没话说了吧,你们那些办法,一点科学依据也没有,都不过是唬人的。”
“科学吗,”仇泽淡淡地插嘴进来,“我们的世界并不适合用所谓的科学来解释。”
仇泽地冷淡态度进一步激怒了杨念衿,她提高嗓门说:“一派胡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没有科学解释不了的,有的只是未被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