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默看着瞬间抵上自己心口的匕首,顿时冷笑了一声,这是要借刀杀人,还是过河拆桥?
想着,就要撤回身子,却不可抑制的胸口一疼,顿时眉头都狠狠地拧了起来,这种痛,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来自于什么。
在军营之时,他也曾经感受过,痛入骨髓,心口剜肉不过如此。
“噗……”
看着笔直插进自个儿胸口的短刃,周子默嘴角抿得死紧,正准备一掌击出时,却是突然看到身后那人掀开斗篷的动作,与那不可置信的目光。
这么一瞬,于周子默而言,却如同等了一生。
面具下的唇,扬了起来,带着自信。
他知道,他的小东西,回来了,在他有危险之时,他的小东西,想起来了。
默默地闭上眼,周子默最后望向轩辕无泪的眼里,带着一丝悲戚,一丝嘲讽。
若是他没有刺出这一刀,他的小东西或许还记不起他来了,他可真是,还得谢谢眼前这个男人啊。
既然已经下手,轩辕无泪自然不会留活口,手中作势就要用力,却被身后的声音给惊得愣在了当下。
“轩辕无泪,住手!”
冷清的声音传来,轩辕无泪整个身子都是一怔,一点一点将头转过去,这个声音是那个小女人的罢?她,醒过来了?
心里突然有些悲戚,却又觉得有些可笑,她竟是在这个当下把事儿都给记了起来?
一步一步走到两人跟前蹲下,对着那道紫色的身影,换意的眸子略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继而将目光转向那倒在地上戴着面具的男子。
这个人,是该有多傻?
指尖轻轻划过那面具,徘徊了一阵,冰凉的触觉就如同这个男人在晓得自己忘却了他之时那悲戚的眼神,直接让她心都是痛的。
没有流泪,没有再出声,换意一点一点将周子默的身子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看了眼那还在他胸口上的短刃。
一瞬间,时间便如同在两人之间静止了一般。
突的“嗖”的一声,一个东西顿时落在了几人之间,红色的尾巴带着的残影如同一把飞扬的火焰渐渐消失在乳白色的雾气里,足以看得这东西的速度是如何之快。
“红尾!”看到这突然扑腾到怀中的狐狸,换意眸子猛地一闪,瞬间朝身后看去。
“小师妹!”本欲埋怨这红尾又抛开自己的人,一见到换意,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喜笑颜开,步子也快了几分,直接将斗笠撒了出去,满头银发在空中飞舞。
眸子重新转了回去,依旧看着怀里的人,左手拍了拍红尾的头,换意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不止是怀里这个人,还有她的师兄也出来寻他了。
“让开让开,给本小爷让个地儿,小师妹你……”琅琊一看到换意心里的喜悦不言而喻,寻了这般久,可算是让他给找着了。
当下把轩辕无泪一挤,身子就蹿了进去,只是入目的情景却让他不由愣在了哪儿,剩下的话也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小师妹这是,如何了?这个人,是谁?
“师兄,你帮我把他带走罢。”没有抬头,看着周子默胸口的短刃,换意心里焦急,却还是冷静道。
琅琊一愣,看了眼那人,再看了眼轩辕无泪,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小师妹,你先看看这个是否能够给他止点儿血。”
但心里却是不由鄙视了一下,这人是谁啊?就被这么刺了一下就要死不活了?
哼!他可不会承认,自个儿是因为看到小师妹这般护着此人让他心里不舒坦了。
换意接过,打开闻了一下,便直接将其倒在周子默的伤口上,这药本就是由她所制,自然是晓得能否用得上。
仔细地盯着换意的动作,琅琊心里一疼,他疼在手心里头的小师妹这可是咋了啊?看看她,连上药的手都有些微微的抖动。
当下一把擒住,少年眼里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小师妹,还是让师兄来罢。”说着,还特意扫了一眼默默看着这一切却未曾说过一句话的轩辕无泪,里头警告不言而喻。
看着琅琊将周子默带走,换意一点一点从地上站了起来,轻轻抬起了头,直接对上轩辕无泪复杂的眸子。
“意儿……”
“轩辕无泪。”
同一个时刻说出的话,让两人的目光都闪了闪。
声音依旧是那么低沉磁性,但里头却夹杂了一点点的颤音。
“梁君,事已至此,换意也不便多言,事情,你也已知晓。”不再看轩辕无泪的神情,换意垂下眸子,冷声道。
“你想如何?”轩辕无泪眸子一闪,看着眼前这个比念默还要更冷地人,方才的那把短刃,就如同扎在了自个儿的心口一般。
看了眼已经有了盛景的云开池,换意不由想起当初和那个人在去北国之路的情景,当下不假思索道:“走,带他回家。”
他当初言道,带她去看看他的家国,即是如此,她跟他回家。
回家?他与她的吗?轩辕无泪眸子一黯,果真是如此吗?
“你心里一直有他?”紫袍下头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轩辕无泪抑制住自个儿心里想要把这个女子禁锢起来的冲动。
第二百七十七章你我之间,有何事?
静静地点了点头,换意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是了,有他,一直都有。
“那我们呢?你的无泪又该如何?”心口一痛,轩辕无泪还是问出声,往日魅惑的凤眸带着一丝无措,即便,他已经晓得了眼前之人会如何说道。
“梁君,换意体内之蛊,你若是想动,便动罢,你救了我一命,若是想要,这命便给了你。”最后看了轩辕无泪一眼,换意眸子哪里还有往日那种温婉可人的神情。
“意儿,那这几个月呢?”看着那已经远去的身影,轩辕无泪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竟是如此想他吗?如今,他要她的性命何用?
步子一顿,换意眼里闪过一缕复杂的神色,然后淡淡道:“什么几个月,梁君可是在说笑?莫非,梁君是在惦记念默对大梁几个月的尽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