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过去,从婢女手里接过张夫人,张英杰体恤的给母亲将披着的外袍拉了拉。
“母亲的身子,留着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好?而如今,你们三妹闹得这般田地,让母亲如何能够不挂念?”慈爱的看了眼张英杰,张夫人的心里宽了不少,反过来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张英杰无奈的扶着张夫人过去,低声应了一句“是”。
“你二弟已经走了?”左右扫视了一下,看到那里没有了二儿子的身子,张夫人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的两个儿子,她清楚,大的明事理,懂进退,小儿子不说性子鲁莽,但却也是个急性子。
想必定然又是里头的女儿说了什么话,让他不快了。
原本以为,今日过去不会出什么岔子,却还是弄得这般回来,若是早知如此,自个儿也该跟着过去的。
“杰儿,今日真是为难你了。”有些愧疚的看了眼大儿子,张夫人走过去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不出所料,里头又是一阵狂吼。
“媚儿,是母亲,快开门。”无奈地出声,张夫人又是一阵咳嗽出来。
“母亲……”有些担忧的拍了拍张夫人的背,张英杰眼里也带了几分怒意。
“三妹,母亲来了,怎的还如此行事?”若是他们也就罢了,母亲本就身体有恙,再这般在夜里站久了,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杰儿,别说她,今日之事,她虽是无礼,却也是受了些委屈的,今后定然也会懂事的。”看了里头一眼,再看了面容沉下来的儿子一眼,张夫人只有留下一声叹息。
“是,母亲。”张英杰眼里闪过一丝深色,明白张夫人此刻定然已经晓得了事情的缘由,只得应下。
张夫人耐着性子劝了好一阵子,才听到里头传来声音,接着便是门栓被拉开的声音。
“杰儿,你先回去歇息罢,这么晚了,也累了。”将方才唤婢女去拿过来的袍子给张英杰披上,张夫人点了点头道。
“可是,母亲……”看着打开门红着眼睛盯着他的人,张英杰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给了张英杰一个眼神,张夫人笑着道:“怎的,还想听我和你妹妹说体己话不成?”
这句话一出来,张英杰脸没来由的一红,朝自个儿小妹看了一眼,拉了拉方才张夫人给他披上的袍子便转身离开。
希望母亲能够好好劝劝小妹罢,以后可千万别再如此行事了,这一次的教训,给的也够多了。
叹了口气,此事若是被祖父晓得,怕是又要有一顿说教了。
“媚儿,可别再哭了,哭得娘的心都疼了。”看着趴在自个儿怀里的女儿,张夫人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夫君给她留下来的遗腹子,让她如何能够不天天捧在掌心里疼着。
她能在两个儿子面前做出严母的样子,在这个唯一的女儿面前,只剩下了宠爱。
“娘……”叫了一个字,张英媚便在张夫人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哪里还有半分在外头那般嚣张跋扈的模样。
拍了拍啜泣着的小女儿,张夫人只得无奈地出声,“不哭啊,媚儿快莫再哭了……”
好半晌,终于将怀里的人哄着了,张夫人看了看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的闺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朵儿,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的弄成了这个样子?”张夫人眉头一皱,还是回过头来问自个儿的女儿。
张英媚心意一动,望着张夫人欲言又止,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一双眸子里顿时又充满了泪水。
张夫人看到女儿这个模样,哪里
不晓得她这是想要在自个儿面前瞒过去,可看着她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偏生又不忍心再度盘问下去,只能拍着她的肩头安慰她。
谁晓得,不安慰便罢了,一安慰,张英媚又突然哭了出来,嘴里一边说道:“要不是祖父今日不在,他们哪里敢这般欺辱于我,我我我……”
张夫人一听这话,不由觉得有些不对,真让这孩子如此借着公公的名头张牙舞爪下去,总有一天会坏事的。
毕竟,今日若非自个儿在公公面前求情,怕是女儿连自家房门都踏不出去。
当下正声道:“媚儿,你可要明白,今后可千万不要再由着自个儿的性子来了,若是被你公公晓得了,看他怎么罚你!”
“知道就知道,我还要告诉祖父,那些人是如何不把他放在眼里呢!一个外来之人,还在咱们云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早晚让祖父带军攻破他们的城池!”哼了一声,张英媚狠狠说道。
到了那个时候,她定要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女子生不如死,让那个让他丢了脸的大梁皇帝跪下来求她!
“好好好,媚儿说的是,早晚有一日,你祖父会带兵攻破他们的城池,给你出口气啊。”明明晓得张英媚的话忒是无理取闹,但看着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性子又开始激动,张夫人只得顺着她的话道。
“嗯。”乖顺的在张夫人怀里应了一声,在张夫人看不着地地方,张英媚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哼!以为让本小姐丢脸是那么简单的事吗?定要让你们给付出一点代价!
云言看着那掩着的门,心里冷笑了一下。
方才他问他的的太子妃会如何做,到了现下,于他而言,情况又有了改变,他想知道,是否他的太子妃已然找到了更好的法子。
轻轻推开门,入目的便是坐在梨花木椅上朝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子。
“久等了。”待得侍女在外头将门关上后,云言一步一步朝凌雨微走去。
“无事,太子殿下给的时间,恰好能够让雨微多琢磨一下,好思虑哪一个更符合殿下的心意。”微微一笑,凌雨微端起桌子上已然倒好的一杯递给云言。
眸子一闪,云言似笑非笑的接过了,若是他没有看偏差,这该是他们的合卺酒罢。
伸手接过,云言嘴角一扬,仿佛根本不晓得一般,直接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