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储莫言不知道的是,在如今,还能够让南宫逸不留心眼对待的,便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换意。
能够让他毫不顾忌,什么话都说,却只有储莫言一个人。
他和储莫言的情谊,这些年,早已经浓到了骨子里,溶入了血肉。
南宫逸心里一动,闭了闭眼,睁开后满是无奈,看向储莫言,“老储,我累了,让我去休息一下罢。”
这么多天,依旧没有换意丫头的消息,天知道他南宫逸是如何煎熬的。
突如其来的表情让储莫言内心一怔,然后猛然一拳砸在门上,“行行行,南宫,你赢了,这个是我今日得到的情报,影楼在周子默身边的人,你看看罢。”
终究是看不得好友这幅模样,储莫言一咬牙从袖口里摸出一封信扔到南宫逸的身上,转头就走,坐到椅子上后也不用茶杯了,直接将南宫逸方才泡好的茶就往嘴里灌。
看着落在自个儿身上的信,南宫逸眸子闪了闪,然后接住,终究是转过了身,“你在周子默身边安插了人?”
语气很是肯定,但里头的怀疑却没有躲过那个人的耳朵。
储莫言哼了一声,径直将身子转了过去,留下一个背影对着南宫逸。
轻轻地一声笑在身后响起,储莫言才知道自个儿这个动作是有多么的孩子气,儿时两人抢东西,他输了就是这么个反应。
当下脊梁骨都是僵直的,却愣是没有转回来,梗着脖子道:“要笑就笑!”
“老储,多谢你。”还以为会听到更大的笑声,等了片刻,却是这样一个平和的声音。
终究还是将身子转了过来,“南宫,我知道你心里急,但你也不能和你自个儿过不去啊。”
说了一半,对上南宫逸那似笑非笑的眸子便知道他听进去了,储莫言顿了一下继续道:“就你方才问的,那个人,不是我安插进去的。”
“不是?”南宫逸此时也已经走了过来,两人相视而坐。
“你这是不相信我?我是说了影楼不会插手朝廷的事罢?我还不至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南国那边都由你操持,所以我管不着。”储莫言哼了一声,淡淡道。
“再说,周子默那娃娃,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你以为就表面那么容易?我就是想安插人手进去也不容易。”撇了撇嘴,储莫言虽是有些不甘心,但却止不住对周子默的欣赏。
南宫逸眸子一闪,想起那个年纪轻轻便征战沙场,眸子里有一股睥睨天下之气的少年,也是暗暗点了点头。
“那这个人?”南宫逸屈起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等着对面的人继续说下去。
“影楼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一个都是时时刻刻能够用着的,那孩子自个儿要去北国当官儿,我还能拦住他不成?”说到这儿,储莫言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那个孩子,确实很不错。
至少他很喜欢。
“怎么?是你儿子?”一句洞破天机的话从南宫逸嘴里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瞬间让储莫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你给老子滚,老子还不会像你那样去当便宜爹!”咳嗽了几声后,储莫言从南宫逸身上摸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嘴角,恨声道。
“还不错。”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被储莫言说了这样一句话的人倒是没有半分动怒的模样。
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的谁,但储莫言却没有说话了,不知怎的,他觉得里头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愁绪。
“好了,给我说说是什么消息罢?”摇了摇头,南宫逸也严肃了起来。
“不是给了你吗?自个儿不会看吗?”撇了撇嘴,储莫言再用帕子擦了擦手,方才一下着急,手也被溅到了点茶水,还好水不烫,否则,哼。
将那封右上角有着繁复的花纹的信扔在桌上,南宫逸不甚在意的道:“不是你已经看过了吗?”
储莫言心里头一震,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道:“你就不怕我又瞒你什么消息?”
对于一开始储莫言对南宫逸隐瞒了换意的消息时,两人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着一点点的疙瘩。
轻轻地挑了挑眉,南宫逸也不多说,看着储莫言,慢慢地摇了摇头。
够了,一个动作,两个人的心锁便解开了。
“那个孩子告诉我说,周子默拜托他皇兄去查一个东西,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两人的心结一解开,储莫言喜欢买关子的毛病顿时又出来了。
“是什么?”瞥了眼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帕子,南宫逸好脾气的没有多说什么,反而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紫金蛊,你听过没有?”嘻嘻一笑,储莫言心里不由一阵得意,多少年了,他南宫逸都没有这么乖乖的顺着自个儿的话说下去。
“什么东西?”一听这个东西,南宫逸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一下,储莫言更是得意了,总算也是有了他不晓得的东西咯,当下清了清嗓子,“别的我老储不吹嘘,就这典籍,咱们影楼可还是有很多的,这紫金蛊啊……”
等他将这紫金蛊说完,南宫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储莫言一愣,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眉头紧锁地人。
“我说,这紫金蛊的事出来了,不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吗?那丫头肯定没死成,只是中了这么一个蛊,否则周子默那货怎么用尽心思去查这个啊。”摩挲着自个儿的下巴,对于自个儿分析出来的消息很是认同,话里话外都是得意劲儿。
然而,储莫言能够想出来的,他南宫逸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这样一来,便更棘手了啊。
储莫言对于这些国家之间的形式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但南宫逸不同,他想的,远远不止这么点。
换意没有死,自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在这个好消息后头,有着更多的东西不得不让他去想。
这紫金蛊的母蛊可以控制子蛊,照周子默来找的消息而言,说不得意丫头就是中了那个子蛊。
即是如此,大梁国主定然是晓得了换意的身份,他这般做,是为何?是要将意丫头控制起来吗?还是,用意丫头来威胁南国?